“誰?!是誰在外面!”
腦袋兩邊的耳朵察覺到門外的動靜,巴倫德頓時又驚又怕,同時還因蜜耶拉剛才對自己可以說非常乾淨利落的拋棄行為感覺胸腔裡燃燒起一股無處發洩的火氣。
那股火氣使他此刻的情緒極為焦躁,留著一把大鬍子的嘴巴馬上衝動地發出呵問。
話聲落下,他雖然馬上就有點後悔起來,但所謂開了弓就沒有回頭箭,心知門外走動的那個傢伙肯定也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於是將右手下移……
移動到他的腰帶上,摸到那柄不久前在宴會大廳裡幫助自己擋了烏爾斯一劍的單手戰斧。
那是他的武器,趁著混亂的時機從一樓的大廳裡逃走時沒有忘記順手帶上。
腳步聲一點點接近,與灰矮人的心跳節奏意外重合了短短的一段,直到幾秒鐘後,“枝呀”一聲——
門再一次開了。
“……莫雷迪?”巴倫德依靠單獨的右手緊握住自己的戰斧,緊張的內心原本都做好覺悟要去與荊棘小隊中的任意幾名小隊成員進行殊死搏鬥了。
不過眼前的來者一下子令他繃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點。
他看見握住把手推開房門的人是那個以前奉承和討好過他無數次的地底侏儒奴隸。
莫雷迪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黑漆漆的眼珠謹慎地打量房間內的佈置一眼,像是在確認什麼,半晌後也看著巴倫德緩緩出聲。
用他那差不多算是標緻性的結巴舌頭:“巴…巴倫德…大人……”
“幹…幹什麼?!”巴倫德死死盯住他,自己的聲音天曉得怎麼的也跟著結巴起來,“你…你這個該死的奴隸!瞧瞧你把什麼鬼東西帶進了城裡?那個黑暗精靈和那幾個地表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我不知道…他們…巴倫德大人。”莫雷迪看到這個灰矮人軍官一臉似乎想要把氣撒到自己身上的表情,連忙卑微地低下腦袋回答說道,“他們…最初在倒懸之塔…捉到了我…然後強迫我…帶他們…來到城中。”
“總之都怪你這個該死的小混蛋,是你把那些可惡的地表人帶進城裡來的!”灰矮人怒氣衝衝地瞪著他,所幸腦子裡想了想後還是沒有當場失控,忍住沒把手中的戰斧一氣之下劈在他的腦袋上頭,“不過算了……莫雷迪,過來。”
“您…有何…吩咐?”地底侏儒抬起頭,按照灰矮人的要求一步步走過去。
“用你的短刀,從你衣服上割點布料下來幫我簡單包紮一下。”巴倫德提著手中的斧子,命令逐漸走到自己面前的莫雷迪說道,“我記得我派人教過你,該怎麼在緊急情況下處理傷口。”
“是的…請稍等。”
莫雷迪立馬照做,彎下腰從自己腰間的一柄短鞘裡抽出自己的短刀,動作麻利地用刀割下衣服的一角移動到巴倫德斷掉臂膀的左肩旁邊。
“包好了一點。如果我的血沒止住,你的血也別想躲在身體裡面好好流動!”負傷的灰矮人軍官側過視線盯著他的行動,嘴上一如既往地威嚇他一句,手中的戰斧同時做好隨時應對下一場戰鬥的準備,畢竟他敢肯定荊棘小隊的眾人沒那麼快就離開市政廳。
尤其是那個黑髮的年輕人類男性——烏爾斯在不久前那場戰鬥中所展示出來的實力令他著實地感到了震驚,他趁亂逃上二樓的時候可還回眸望見了年輕人以一己之力接連收拾掉了兩個卓爾武士的兇悍表現。
“因此那個怪物絕對不是我能應對得了的對手……”
一回憶起不久前的戰鬥畫面,巴倫德便忍不住往嘴裡倒吸一口冷氣,心說自己接下來若是想要逃出市政廳,那就千萬不能好死不死地又遇上年輕人才行。
而換個角度去想,只要逃出市政廳並順利抵達城門方向的軍營……
一切就還有轉機!
那幾個地表人固然實力強橫,可自己手裡好歹還有一支軍隊!
心裡如是想著,這名深感自己今日算是倒黴透頂的灰矮人軍官望著就在剛才又被莫雷迪推開關上一次的房間門扉,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好讓自己的腦子別再這樣慌亂下去——
不料他這才剛一稍稍鎮定一點下來,眼角的餘光赫然瞥見自己身旁的侏儒奴隸居然無聲無息地將他手中的那柄彎刃短刀滑向了自己的喉嚨!
“卑鄙的奴隸!你想殺我?!”巴倫德眼珠瞪圓,強壯的身體馬上隨腿腳的步伐往邊上撤開,右手的戰斧順勢朝這個在他眼中膽大包天的地底侏儒奴隸身上揮掃過去。
莫雷迪腳下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