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了這個事兒以後呀,是又高興,又難過呀,高興的是,這食著著大清俸祿的,並非都是不明白朕的苦心的,難過的是,那是打三藩、平臺灣、徵噶爾丹的功臣啊,是老臣呀。這樣的老臣,為了兒孫的不肖,卻連莊子都賣了,朕怎能不難過!
朕聽說,四阿哥在追欠款時,有人對著追繳官員亮傷疤?哈,有誰身上的傷疤頂得上開國的功臣?那個賣莊子的,那是當初從三海關跟著先帝爺進關的老臣,你們誰身上的傷疤有他多?啊?你們誰有?誰有,朕就替他把欠款還了。”
下面的大臣一陣靜默,連呼吸聲都唯恐太過大聲。
皇帝轉身坐到龍椅上,嘆一口氣:“這借款本是當初為著一些生活艱難的臣子兵丁,朕開口許他們向國庫借銀的,可是,現在呢?借國庫的銀子放貸,借國庫的銀子做買賣,還有,借國庫的銀子做不法的勾當,這是日子過不下去的嗎?啊?老八,你說,你當初放銀子的時候,問過借款緣由嗎?”
八阿哥急步跪在當中:“兒臣有罪,借款時眾人皆愁眉不展,兒臣不忍再詳細追問。”
皇帝看一眼八阿哥,想起遞到自己桌上的幾個案卷,冷笑道:“聽說,眾臣皆選贊你為‘八賢王’?看來,你果然很賢德,而且,很能體會眾人之意。”
八阿哥頭上開始往下滴汗,“兒臣資質駑鈍,不敢稱賢,而且,這般逾越的稱號,兒臣也不敢領。兒臣著實冤枉,請皇阿瑪明察。”
皇帝不經意轉頭,卻看到弘英瞪大了眼睛看著下面的老八嘴裡還唸唸有詞,疑惑地問道:“弘英,你在說什麼?”
弘英道:“汗瑪法?為什麼八堂叔說自己不敢稱賢?弘芝記得聽十堂叔還說過八堂叔很是賢德的呀。”
一邊的弘芝道:“弟弟,你不許多嘴,十堂叔借銀子蓋樓,八堂叔都讓十堂叔借了。”說完,自己把小嘴捂上了。
皇帝看著小兄弟倆的樣子好笑,想起老八的作為又極是氣怒,半天,方道:“老八,原來,這就是你賢字的由來?用著國庫的銀子替自己揚名?老八,你管理戶部不善,以後不用再管,退下去吧。”
八阿哥蒼白著臉退了下去。
弘芝弘英四隻小胖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皇帝,皇帝不忍道:“汗瑪法知道,你們都是仁義的好孩子,汗瑪法不怪罪你們。”
弘芝弘英眨眨眼,放下小肉手:“汗瑪法,我們錯了,大人說話的時候我們不該多嘴。”
“嗯嗯,而且,汗瑪法,我們做了什麼了嗎?您說我們仁義?”
皇帝笑道:“因為你們幫你們十堂叔還國庫的銀子了。”
弘芝想了想:“八堂叔,九堂叔沒銀子,要是他們有,他們也會幫著還的。是吧,八堂叔,九堂叔?”
八阿哥九阿哥低頭不語,無人理睬弘芝,弘芝有些委屈地看著皇帝道:“汗瑪法,弘芝又錯了。”
皇帝看一眼老八老九,問弘芝:“為什麼你八堂叔九堂叔會幫著還?”
弘芝道:“他們知道十堂叔借銀子蓋戲樓,也知道十堂叔沒銀子還,十堂叔平日最喜歡找八堂叔九堂叔玩兒,他們關係最好了。”
皇帝回頭問:“老八,老九,你們知道嗎?”
八阿哥九阿哥此時掐死兩個小兒的心思都有了,可皇帝問話,他們不敢不答,出班跪在當中低聲道:“知道。”
皇帝深吸口氣:“弟弟行為有差不知勸導,老八老九罰俸一年,老十,你給朕滾出來。”
十阿哥苦著臉看一眼上面的兩小兄弟,弘芝弘英對著十阿哥眨眼。
十阿哥跪在正中:“皇阿瑪,兒子錯了,兒子現在欠國庫的銀子都還上了。”
皇帝氣道:“還上了?那是人家弘芝弘英幫你還的。”
十阿哥道:“皇阿瑪,弘芝弘英願意幫著兒子還,說明兒子還是有人緣兒的嘛。”
皇帝氣得笑道:“弘芝,弘英,你們說,你們十堂叔有人緣兒沒?”
弘芝想了想:“沒人緣兒。”
十阿哥的臉一下苦了。
弘英道:“有親緣。”
十阿哥臉一下笑成了一朵花兒。
弘芝點頭道:“十堂叔人實在。”
弘英附和:“那天我們丟了,十堂叔滿天下找我們,也不枉我們去阻攔他賣家當。”
十阿哥聽著這話,臉皺巴成了一團,寶貝唉,你們說前面半截兒就行了,後面賣家當的事兒,就別提了呀。
眾臣聽到一個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