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萬人是疏勒出身的最忠於李佐國的部隊,還有五萬大軍在疏勒,龜茲李嗣業留下的老疏勒軍隊還有兩萬,加上安西整個的動員能力,李佐國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動員起來二十五萬大軍。這還只是正式的輔兵數目,其中的基本不脫產,一年只訓練一個月的輔兵更多。要是糧食和軍械足夠李佐國甚至可以動員五十萬大軍,這種恐怖的動員能力是大唐的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他帶有遊牧民族特有的全民皆兵的特點。
李佐國在高臺上開口了,臺下一千名親兵將會把李佐國的話一字不差的傳到每一個軍陣之中。北風已經開始吹拂。溫度在中午十分都不高,李佐國看著遠處,將目光拉回,自己的大軍已經成型,這些合格的戰士剽悍勇猛,信念堅定,對自己忠心耿耿,裝備精良士氣高昂。李佐國相信不管大唐別的地方的軍隊再怎麼強悍,也比不過自己手中這隻融合了漢、突厥、穆斯林、回鶻等十幾個民族的大軍。
但是這一切李嗣業看不到了。李佐國心中一疼,父親要是還在,自己一定會支援父親匡扶大唐,平定安祿山之亂,回覆大唐盛世,會和父親一起成為大唐的中興名臣吧?
李佐國仰頭看天,厚厚的雲層彷彿是父親平時不苟言笑的臉,李佐國深深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大聲的說道:“三天前,我得到訊息,我的父親,你們的大將軍,大都護,帶領安西勤王大軍前去長安親王的李大都護被長安的唐朝皇帝害死了,我們安西本是大唐的軍鎮,幾十年安西軍人用鮮血和堅持鎮守著西域這塊土地,死去了多少人不可計數,去看看四年前立好的安西軍人忠烈祠,裡面密密麻麻的靈位只是這四年犧牲的安西戰士,我們安西軍為了大唐是問心無愧的。”
李佐國語調一邊,突然轉高:“但是,大都護勤王得到了什麼結果?被害死了,我們安西軍得到了什麼結果?馬上就有一隊傳旨的使者要來,他們會將我們定位叛逆,你們能夠答應這種倒行逆施的事情嗎?”
底下所有的戰士沉默了一會,並不是他們不回答或者猶豫,而是傳李佐國的話需要時間,少頃在前排的軍官舉起手中橫刀的示意之下,所有的戰士都大吼:“不能答應,不能答應,不能答應。”連續三次呼叫,聲震四野。
三聲之後李佐國又大聲的問道:“害死大都護的是大唐的皇帝,你們會怎麼做?”
底下計程車兵大吼:“殺死他為大都護報仇!”
“大唐的軍隊要是阻攔怎麼辦?”
“戰、戰、戰、戰!”刀盾兵拔出橫刀在團盾上面有節奏的敲擊著,槍兵用長槍在地上以同樣的節奏用槍尾頓地,騎兵戰士全部拔出橫刀,一片雪亮的刀林出現了,隨著“戰”的吼聲,朔風突起,李佐國後面的“李”字大旗一下被拉得筆直,然後在風中獵獵舞動。
高臺後面退出十餘名臉如死灰的人,看服色也是唐軍騎兵,李佐國向這些人一指,說道:“這是派來要求我和手下主要將領前往二十里處迎接聖旨的,大都護正是在這樣卑劣打得手段下中了埋伏而死,現在又來對我使這一招了,真是好算計。”李佐國手一揮喝到:“斬首祭旗,今日大軍出發,起兵反唐。”
十餘名刀斧手手持厚背大刀走到被按在高臺前面的十餘名傳令騎兵的背後,其中一個騎兵看服色是一名校尉,努力的轉過身對著高臺上大罵:“李佐國賊子,你敢造反,我金峰鶴在黃泉之下等著你這個亂臣賊子。”
他身後的兩名親兵奮力的按住他,一名親兵見他亂罵,急了,用刀鞘猛擊金峰鶴嘴部,頓時齒血飛濺,金峰鶴嘴皮牙齒頓時一塌糊塗,但是金峰鶴嘴裡嗬嗬嗬連聲,不成語調,但是想必還是在痛罵,李佐國憐憫的看著金峰鶴。他的聲音根本傳不遠,也就是面前的幾個人能夠聽到,李佐國輕聲的說道:“任何一個王朝的覆滅都會有人殉葬。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突然李佐國提高了聲音:“斬!祭旗出發!”
刀光如匹練一般,帶起了血色,十餘顆人頭滾落地上,金峰鶴的人頭眼睛怒突死不瞑目,一個個校尉將領依次上前,凡是有戰旗的部隊都將疊得整整齊齊的戰旗捧上。被斬首的十餘人面前有一個巨大的銅盤,人頭一掉頸子中的熱血就噴射到了銅盤中,用拇指在銅盤中一蘸。將還溫熱的人血在戰旗上面一劃,這個祭旗的儀式就完成了,臺下一面面的軍旗被舉起,都在風中翻飛。
李佐國大喝:“騎兵上馬。殺光前來傳旨的唐軍之後我們就進攻隴右。要一直打進長安,為大都護報仇雪恨。”
騎兵整齊上馬的聲音響起,李佐國從高臺上直接下來,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