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後,陳瑜卻覺得這句話實在是詞不達意,因為楚雲霄拜師都已經拜了,如果介意的話當時就可以拒絕,而且現在也不能反悔,不由囧了一下。
“我已不是丹霞派弟子。”幸而楚雲霄明白他的意思,聲調平和沉穩地回答,“師父若還在世,應當也不會介意。師兄無須顧慮。”
陳瑜又放下胸口一塊大石,道:“那就好。”默默心道:對啊,我怎麼忘了,小說劇情裡楚雲霄也是拜了歸元為師的,只不過陪他一同上崑崙山的是柳斐然而已。
陳瑜只覺得楚雲霄的目光靜靜落在自己身上,其中蘊含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溫柔專注。明明平時能夠視若無睹、鎮定面對,此刻卻不知怎地心煩意亂、臉上微燒,不自然地翻身平躺在床上,扯過被子蓋住大半個身體,閉目道:“你說的是,我確實有些累了,要小睡一會。晚飯時再叫我。”
楚雲霄輕輕應聲,隨後整個房間便安靜下來。
陳瑜卻並未馬上入睡,一隻胳膊蓋住額頭,眼睛半睜半閉,隱隱約約看到楚雲霄輕巧無聲地站起身來,將他們二人攜帶的衣物與新得的門派制服逐一整理,放入衣櫃中,然後又開始整理其餘隨身物件。
陳瑜模模糊糊地心想:其實楚雲霄確實是個可以打滿分的室友……細心體貼,絕不嘮叨,動手能力強,幹活利索,不偷懶不邋遢……好吧,自己實在有所不及。
——只是以後做什麼事都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讓人稍微覺得沒有個人隱私……
然而接下來的三個月,陳瑜卻不需要擔心隱私不隱私的問題了。
甚至他都沒能跟楚雲霄見上幾面,因為歸元說了,楚雲霄修煉功法的同時,也必須剋制住體內的魔氣,需要去靜思崖上獨自修煉。
所以楚雲霄基本上日日早出晚歸,每日早晨陳瑜起床時,楚雲霄早已不見蹤影,而晚上陳瑜入睡時,楚雲霄還未歸來。
不過縱使如此,楚雲霄也不忘記時常打理房間,保持整潔。
靜思崖,地如其名,乃是閬風派弟子犯了錯後、專門靜思己過之地。所以平時人煙稀少,而且並不在結界之內,常年四季風雪漫天,歸元便命楚雲霄單獨去後崖修行,說這樣更可以鍛鍊心志。
陳瑜倒是有點擔心楚雲霄的情況,每次問起歸元,歸元只說一切安好,讓他勿擔憂。
至於陳瑜自己,雖然跟著大眾一起去試劍坪、養心臺等公共場所修煉功法,但其實也差不多是一個人默默修行。
他本身並不善於交際,又因拜了歸元為師父,輩分搞得比一般弟子大上兩三代,其他人不敢與他任意嬉鬧,他也不好不顧身份帶頭胡鬧,因為那樣一定會被執法長老靈肅真人唸叨他“身為長輩卻不自重,怎可帶頭與小輩胡鬧”。然後靈肅會去請歸元來好好“教誨”他,陳瑜只能欲哭無淚地聽訓。
而且自那一次小打小鬧之後,陳瑜徹底被靈肅給盯上了,靈肅恨不得他走路吃飯都一絲不苟,陳瑜只感到身上壓力陡然增加。
而且不同師父之間的弟子,本來就極少交往,何況修仙者本來便多是清心寡慾之人,大多數人俱是各自潛心修行。
所以雖然說不上是孤立,但是眾弟子對他,總有那麼一絲敬而遠之的態度。
陳瑜在這個頓頓清水白菜、一言一行必須端莊守禮的地方過得實在很氣悶,要不是堅持著早日修煉成仙後才能抵抗魔尊暗夜冥的信念,陳瑜估計自己早待不下去了。
這樣默默煎熬地數著日子,總算在三個月後等到一個轉機——歸元突然於劍閣中召見陳楚二人。
劍閣大廳內,陳瑜暗暗打量著幾乎三個月未曾照面的楚雲霄。
楚雲霄儀容依舊挺拔俊美,並不見憔悴消瘦,雙眸璀璨如星,氣勢愈發如百火淬鍊後的寶劍,卻隱隱有飄然出塵之態。
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是因為修仙後,身體有所改變,眉眼變得更加如畫中人般精緻無瑕,肌膚也顯得瑩然如美玉一般,光澤照人,讓人忍不住生出伸手撫摸的衝動。
陳瑜驀然意識到自己的念頭後,心中一突,驚得砰砰直跳,急忙收斂心神,不再去看楚雲霄,只管聆聽歸元說話。
這三個月過去,陳瑜已修煉至開光中期,歸元說在眾弟子之中已經算是頂尖的了,一般弟子可能需要一年才可以突破築基期,陳瑜僅僅是花了兩個月。
而楚雲霄,卻是如火箭般地飆升至金丹中期。
對此,陳瑜表示情緒尚且穩定。
最主要的,還是歸元自身也已達到大乘後期,打算進入長達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