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吃完早點,夏明明一走,餘舒就帶著景塵去了回興街看宅子。
巷子裡遇到眼熟的鄰里,餘舒很是隨和地打招呼,被問到景塵,就說是日後同住的兄弟。
新宅的鎖頭是餘舒換過的,一把現打的銅鎖就花了餘舒二兩銀子,鑰匙就只有三把,餘舒都還自己收著,沒有發給誰。
一進宅子,餘舒先把門關上,阻絕了外頭好奇探看的目光,拉著景塵到西屋門前,推開門推著他一同入內,迫不及待地問道:
“怎麼樣,你快給我瞧瞧,這房子現在是乾淨了嗎?”
餘舒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鑑定這新宅的風水變動,但有景塵在,何必要捨近求遠。
景塵抬頭看看房梁,看看窗戶,在餘舒有些許緊張的目光下,對她點點頭,這間宅子,確是沒了那日讓他不適的感覺。
餘舒一拍手,高興道:“沒事就好,你再四處看看,我去丈量一下別屋的尺寸,回頭好買傢俱。”
其實對於風水宅說,餘舒完全是個新手,買下這凶宅,未嘗不是含有一絲風險的,如今大功告成,心裡一塊石頭才算落下了,渾身輕飄飄的,全是想著五十兩銀子就買了這麼一處好房,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不過還是要謝謝景塵,沒有他火眼金睛,她哪能撿了這便宜。
“給,拿好了,這往後就是咱們家裡頭的鑰匙,你隨身帶著,千萬別弄丟了。”餘舒鄭重其事地交了一把鑰匙給景塵。
景塵看著手掌上脖頸細長的鑰匙,耳中捕捉到餘舒口中的一個“家”字,心頭忽動,握住了手中的分量。
餘舒隨身帶了一圈捲尺,興沖沖地在每間屋裡丈量長短,景塵很細心地在宅子裡走了一圈,沒發現別的異常。
兩人回到客棧,餘舒一個下午列了兩張清單,發現要置辦的東西還真不少,考慮到囊中的銀子有數,不得已劃去了一些裝飾物,只等以後有閒錢再拾掇。
***
今天想來是個風調雨順的好日子,不光是宅子的事落定了,晚上夏明明回來,又帶了一個好訊息。
“喏。”
一張四角整齊的信封被夏明明放在餘舒面前的桌上,餘舒不用拆開看,就能猜到這是什麼,看著夏明明被曬黑了一層皮的瓜子臉,不知為何,竟生出一點欣慰來。
“我說過我會拿到薦信。”夏明明在餘舒身邊坐下,驕傲地揚起下巴,直直看著她,不是耀武揚威,而是在尋求認同。
三天前她和自己打賭,如不拿到薦信,就不許自己和阿樹說話,雖過程辛酸不堪重提,但她確是做到了!
餘舒抬手按在那封薦信上,衝夏明明一笑,“還算有點出息。”
夏明明得意地“哼”了一聲,只把餘舒這句話當成是表揚,心裡說不出的暢快,是比幾個月前賞她四姐那一耳光都來得舒服。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餘舒就和夏明明和好了,早上還不說話的兩個人,現在卻是一句接一句的,讓旁觀的餘小修摸不著頭腦。
餘小修是很好奇夏明明如何求到了易師的薦信,奈何夏明明不願意講,他是沒法子把她的嘴撬開。
餘舒則沒多過問,飯後就同夏明明回了房。一進屋,門關上,夏明明就對餘舒道:
“景塵的事,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同人亂說的,你就當我不知道他是龍虎山的道士好了。”
這兩天她是想通了,比起來和阿樹吵架,她寧願不管景塵的事,反正阿樹比她有主意,不會吃虧就是了。
聽見她這麼說,餘舒當然覺得再好不過,“嗯”了一聲,便轉移了話題:
“房子我買好了,你明天要是空閒,和我一起找木材行選傢俱去?”
累死累活好幾天,夏明明原本是計劃明天睡個懶覺,但聽餘舒一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應道:“好啊,都要買些什麼?”
“要買的多了。”
餘舒就拿出下午寫的清單給她瞧,夏明明一聽說這宅院要從頭開始佈置,就來了興趣,兩個人商量了半宿,才滅了油燈睡覺。
***
次日,餘舒和夏明明看過幾家木材行,問過價錢,最後選定一家,訂下一批傢俱,包括四張架子床,三架折屏,兩張書桌,一張飯桌,一立書櫃,一立櫥櫃,兩座衣櫃,並椅凳若干。
買的都是現成,付了訂金,餘舒留下宅址,讓掌櫃的清點後送去回興街,又和夏明明在街上看了其它,才打道回府。
“進來吧。”餘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