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苦之地,是不是那邊太過清苦,若是不習慣,還是迴天津衛來,那衛所官不當也不打緊。”
陳新收回在趙香身上的目光,恭敬的道:“謝夫人關心,那邊確實窮苦之地,但生活所需並無缺少,已經是習慣了。”
“住的地方可好,衛所裡面有沒有安排房屋給你。”
“一向就住得好,現今更好,已經建成一個墩堡,晚輩暫時在兵營中住,都是磚瓦房。”
“兵營!?”趙香驚訝的叫道,她的印象中,兵營只比叫花子的窩棚好一點。
趙夫人也心痛的道:“男兒有志向是好事,但不要太苦了自己。陳賬房是讀書人,怎能和那些丘八住在一處。”
陳新知道她擔心成親後趙香吃苦,解釋道:“我已經在建三進的住所,面朝大海,春,春天就能建成,成親後小姐過來就住進去,請夫人也一起,共享天倫。”
趙香也不臉紅了,捂著嘴輕輕笑起來。
趙夫人在她手上輕輕一拍,她在停了笑,趙夫人這才轉頭對陳新道:“這當衛所的軍官,只是圖個官身,要是真有啥兵災,也別去搶風頭,只要安安生生的,比啥富貴權勢都好。”
陳新當然不能說自己的宏圖大業,連連應了。答應只要一打仗就當逃兵。
趙夫人最喜歡陳新聽她教育,趙香就老是和她頂嘴,沒有這個女婿聽話,看著斯斯文文的女婿,心中高興,“陳賬房這次能在天津停留多久?”…;
“晚輩準備多留些日子,一來買些貨品,二來也多聆聽夫人教誨,每次和夫人說話,都讓晚輩所獲良多。”
趙夫人聽得連連點頭,笑著對趙香道:“你看看陳新都說你娘說得對,就你老是不聽。”說罷還是老調重彈,“採買貨品我知道是什麼事,老蔡能幫到你,不過這人啊,有些貪小便宜,你不能全信他。還有你自己不能去。”
“是,晚輩明白,多謝夫人提醒,晚輩不會去出海,所以也想著做些其他穩妥生意,不知原來憨勇大哥的傾銷店還開著沒有,想找那掌櫃問些事情,因與他們不是熟識,夫人能否推見一下。”
“這就對了,做做穩妥生意才是長久之計,我這就叫老汪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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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街小院的石桌旁,陳新拿著周世發借來的邸報慢慢看著,滿篇對閹黨的批判,他感興趣的只有一條,鄭芝龍十月攻陷中左所,也不知許心素跑掉沒有,這次去見到李國助應該有訊息了。
他沒有住在丈母孃家裡,還是住自己的屋子自在些,陳新放下邸報後看看熟悉的院子,景色依舊,只是冷清了許多,聶洪等人正在笨拙的打掃衛生。
“世發,去叫鄧柯山過來,我有事跟他安排。”鄧柯山現在還做著賣婆的衣服生意,每月在衣店領三兩銀子,算是他的半個員工。
周世發領命出去,跑過去敲開鄧柯山的院門,鄧柯山鼻青臉腫的出現在面前,他一看周世發,嘴巴歪了歪就哭道:“周哥,周哥你可回來了。”
周世發雖然經常罵鄧柯山,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其實還是很深,一看之下怒道:“你孃的,誰幹的,帶我去找他。你等一下,老子回去拿刀。”說罷就往院子跑回去,鄧柯山連忙一把拉住他,兩顆眼淚掉下來,“過路的幾個客商打的,還哪找得到人。狗日幾個人夠兇的,老子七個人還打不過他們四個。”
“你那小身板還算一個?都他媽多大了還在做那破事,人家沒兩下子能出來亂跑?你去年賣衣服賺了上百兩,現在每月在陳大人那裡領三兩銀子,還有賣婆的分成,就那麼缺錢你。”周世發在鄧柯山又打又踢,鄧柯山一邊擋著,一邊道:“還不是你走了,否則我怎會捱打。”
周世發罵道:“老子跟著陳大人是做大事,正好,陳大人叫你,跟老子過去。”
鄧柯山抬起迷濛的雙眼道:“陳大人回來啦?”
周世發也不說話,拖著鄧柯山一路回去,路上碰到的街坊紛紛跟他打招呼,街坊以前都見慣了他們打鬧,也不見怪。
進了陳新的院子後,陳新也驚訝的看著鄧柯山的豬頭樣,鄧柯山只得又諾諾解釋幾句,陳新知道他平時乾的那點事,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既然找不到那幾個人,也只有算了。安慰幾句後請鄧柯山坐了。
“鄧兄弟對南運河碼頭的絲綢店可熟?”
鄧柯山雖是捱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