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拍手興奮道:“那便將此船銀兩給孫大人不是一樣。”
陳新為難道:“兩船雖是一起,但此船貨物是鍾大人的,貨冊賬冊都清清楚楚,鍾大人也是看過船的,若是給了孫大人,我無法對鍾大人交代。”
徐管事湊過來低聲道:“陳大人你剛回來,這鐘道臺依附內臣,媚事閹黨,已經去職了,所以,你不需要跟他交代什麼。”
陳新驚訝的看著徐管事,半響才道:“我如何能做這過河拆橋的事情,鍾大人去職了也算以前的上官,要是如此做下官這良心實在過不去。”
有現銀在,徐管事此時冷靜了一些,他眼睛轉轉對陳新道:“陳大人念舊是好的,不過也不可太過迂腐,孫大人的銀子也是銀子,哪條船回來他鐘大人又如何得知。”
“這。。。”
徐管事手一揮道:“陳大人無需為難,就算那鍾大人來問起,就說是我拿走了。若是如此陳大人都不同意,我便懷疑陳大人的實在用心。”
陳新眉頭皺在一起,似乎在做這艱苦的思想鬥爭,半響後還是搖頭,徐管事氣得站起來,對著陳新吼道:“陳大人,你眼中是否只有鍾大人,難不成孫巡撫還比不過他一個海防道?鍾大人究竟答應你什麼好處?”
陳新起來惶急的賠笑道:“徐先生息怒,下官也不怕實說,實在是鍾大人當初曾答應下官一些兵器,下官一直就盼著回來能給手下兒郎弄來,卻又出了此事。”
徐管事看陳新片刻,冷冷問道:“什麼兵器?”
“徐先生,鍾大人答應給我五百套鐵鱗甲,我也知道武庫中還存有些火藥硝磺之類。此外鍾大人還答應幫我升為同知,調任文登營哨官。”
徐管事摸著下巴的鬍鬚,鐵鱗甲一套至少五十兩,五百套就是兩萬多,他哼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他鐘白石倒是好打算,你陳大人也是好打算,眼下鍾白石去職,孫大人倒也兼管著武庫,不過就是怕不好交代。。。”
陳新想著鐵甲,那是宋聞賢在登州的文冊中查到的,鍾道臺卻從未答應過他,他垂涎已久,聽到徐管事口風鬆動,低聲道:“徐先生方才不是說鍾大人去職了麼,這鐵甲怕是鍾大人在任的時候就不見的。”…;
徐管事陰陰的看看陳新,緩緩坐下端起茶來,這次倒氣定神閒了,他喝下一口之後,輕輕問道:“原本孫大人加上賺的,該是四萬兩吧?現在船上只有二萬兩。”
“原本加上賺的,孫大人該是三萬八千兩,若是這些兵器能到手,到時下官變賣貨物之後,給孫大人補齊三萬八千兩如何?如此一來,孫大人能拿夠銀子,下官也不至於一無所得,反正朝廷武庫的東西,終究也是要給人的,下官和孫大人兩下方便。”
徐管事不置可否,陳新又補上一句道:“徐先生來回奔波,下官這裡,也有一份心意給先生,不會少於一千兩。”
徐管事開始心動,他也知道孫國楨形勢堪憂,乘著還在任上,能賺就趕緊賺,但他還是要先問清楚大筆,“那孫大人那邊,在下這次能拿走多少?”
“既然鍾大人那邊不急,這次徐先生就可先拿走全部二萬兩現銀,我馬上讓人送到徐先生船上。”陳新說著拿出一張登州的五百兩銀票,跟徐管事說了密語後道:“這是給徐先生的心意,孫大人那裡,還望徐先生幫忙分說,另外宋先生路遇不幸,下官准備在威海架設靈堂,還望徐先生看在同僚一場,讓那宋家長子來威海拜祭。”
徐管事接了銀票,他這次能帶回二萬兩本錢,也算能交代,只要把鐵甲和兵器弄出來,還能再拿其餘,這個結果不算太順利,好在還有個希望,他雖然對陳新有所懷疑,但是現在孫國楨在敏感時刻,也不願對這個名聲很大的僉事動粗,反正拿了一半,還有一個陳新的家眷在,手中還是有牌,他想定後對陳新道:“宋家的事在下可以答應,陳兄何時能補齊三萬八千之數,可否給在下個時限?”
陳新留著個八千的尾巴就是怕孫國楨拿了錢就對付自己,要拖著他一下,不過自己是倒閹英雄,孫國楨要是不想惹麻煩,應該不會如此行事,他對徐管事解釋道:“下官打算把俵物低價出手,一月內定然湊出一萬兩,另外還差那八千兩,下官盡力籌措,一定幾月內補齊。”
話說到此處,徐管事明白陳新是要等哨官的任命下來才給八千兩,站起來道,“這幾樣便就此說定,把兵器列個條子給我,我送來後就再取一萬兩,剩下的八千兩也請陳大人儘快,我來之前令夫人還請我代問何時能來威海。”
陳新聽到令夫人三個字,想起肖家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