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對於和後金作戰十分渴求,訓練的積極性最高。
其實陳新現在的訓練強度已經遠超後世的軍隊,行軍的負重比後世也更多一些,火器隊都是棉甲還算好,殺手隊光鐵甲就是三十多斤,如果戰兵自帶鐵甲,每日行軍限定在五十里以下。這些古代的貧苦人民沒有讓陳新失望,組成文登營的主要是縴夫、漁民和山民,另外就是一些東江兵,都經過層層篩選和嚴格訓練,如果不帶鐵甲,他們在平原地區一日正常行軍可達到八十里路,短暫的強行軍一日百多里也能夠達到,並且還能保持作戰能力。
去北直隸雖然在大明境內,但他對大明各地的文官系統絲毫沒有信心,也沒指望能從他們那裡得到補給,只能當做是外線作戰。他只有一個小小的輜重隊,其他就靠士兵自帶和各隊的火兵,輜重隊目前有部分已經出發,到達秦律方事先安置的店鋪,他們會準備一部分車馬和輜重,那些店鋪就當做他後勤短板的補充。…;
陳新又審視了一遍序列,兩千三百餘人,主力是三部步隊和一局騎兵,他自己直領的中軍增加了一個五十人的中軍衛隊,都是挑選的有些武藝的人,不限制他們使用什麼兵器,作為他最後的預備隊使用,就類似於戚家軍的家丁。
陳新拿起聶洪從萊陽送回的情報,趙宣已經進入萊陽聞香教中,因為他對教義很熟悉,所以得了個先鋒的職位,據他反饋的訊息,董大成的目標是先取萊陽,然後和許湯一起取登州,但現在文登營的冒起,使得他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先打文登。
陳新冷笑了一下,就他們這種邪教組織,蠱惑一些農民也想來打文登營,只要趙宣打入他們內部,掌握了他們的活動地點,起事時間就完全在自己控制下,只需要到時讓聶洪等人去萊陽縣衙告一狀,董大成就不得不提前起事。
他必須讓這些人鬧起來,這樣他就能有理由集結部隊,並且他的民壯也能以這個理由堂而皇之的出現。最多再去找知縣大人要個政策,就說個保境安民就是。
萬事齊備,陳新閉上眼睛,又把細節默默想了一遍,睜開眼睛後又拿起董漁和黃思德的報告,他們去劉民有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陳新也料到他們去了沒用,只是先作為試探,他覺得這事還是該親自找劉民有商議一下,他需要把士兵更緊密的捆綁起來,土地無疑是中國人所渴求的東西。但劉民有的話也有些道理,全部分給士兵,會影響到屯戶積極性,這需要一個合適的度來平衡。
最後他拿起朝廷的邸報,瞭解一下他最關心的陝西局勢,陝西發生了多次兵亂,又是因為欠餉,小股的流寇已經有燎原之勢,年初時三邊總督武之望絕望自殺,這位著名的婦科醫生(注1)也任過登萊巡撫,和毛文龍吵鬧不休,結果兩人都沒得善終,相隔不過三月都先後去世。
陳新暗暗嘆息,陝西的根源在災荒,既有天災也有**,都不是他目前能解決,自己也只能看著罷了,最多是瞭解一下局勢,有所準備。陳新抬頭看看天,今年也下了雨,文登的旱情不算太嚴重,其實只要水利設施修繕好,養活一家人是沒問題的,只是單個農戶做不了這事,也沒有人組織來做罷了。
他想起馬上要來的一場場大禍,也不由心中發緊,雖然這是他早知道的,但真正親身體驗,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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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殺手旗隊的訓練場地上,戰兵正在進行休息,周少兒坐在地上不停搽汗,關帝廟從懷裡摸出一個餅子,扳開一塊給周少兒,又遞過去一塊給鍾老四,他們三個是個小團體,周少兒飛快啃光後,才問關帝廟道:“哪裡來的?”
“俺昨天領飯的時候在食堂偷的。”
鍾老四抹抹嘴巴罵道:“你狗日就不能自己花錢買去,別連累了我和周少兒。”
關帝廟摸著頭嘿嘿一陣笑,周少兒又把額頭的汗搽一把,罵道:“李東華那混蛋,這麼熱的天,還讓穿棉甲,老子身上都出了幾斤汗水了。”
鍾老四嘴巴一努道:“人家可不覺得累,你看。”…;
周少兒和關帝廟轉頭看去,他們隊的陳瑛正穿著鐵甲在練習長矛防禦的標準動作,他雙手卷曲,前低後高,身上還揹著步弓和箭插。他們全隊只有這一個東江兵,也只有他會射箭,自從上次訓導員來講可能要打建奴後,這陳瑛就如同打了雞血。
關帝廟低聲道:“俺聽旗隊長說,這陳瑛原來還是個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