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走,應當是等著蒐羅那些逃回岸上的潰兵。
陳新轉向張東,“還有沒有重要的將領沒有抓獲?”
張東看了一下整理的名冊。起立道:“沒抓到的有一個正紅旗甲喇額真,數名牛錄額真。另外據包衣交代,還有一個叫石廷柱的。官職為漢官三等副將,是佟養性的副手,此人在廣寧之戰投降建奴,戰前確定在島上,但目前還沒有發現他被俘或戰死,而由此人為引,發現建奴新出現一支營伍,名烏真超哈,為夷語‘重兵’之意,全部抽調漢人組成,裝備各式火炮和火槍,統領就是佟養性,似乎去年冬季時後金已製成一門大炮,重數千斤,由皇太極取名‘天佑助威大將軍’,便是這支漢民營伍操作,有一名包衣曾親眼看到過那門炮。”
烏真超哈,漢八旗前身,在皇太極的運籌之下終於出現了,這支部隊陳新是知道的,就是後來漢奸薈萃的地方,同時作為皇太極制衡其他後金貴族的重要砝碼。…;
但對於石廷柱沒啥印象,陳新仔細回憶一下也不記得有這麼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情報局整理的後金將官名單中,此人也並未列在重要位置,倒是後金出現了什麼天佑助威大將軍炮值得關注,後金繳獲的舊炮不少,這門炮既然是皇太極親自取名,定然與普通火炮不同。
當下囑咐張東留意後金這支部隊的動向,然後對其他人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中軍的軍需參謀舉手道:“大人,朝鮮俘虜有四百人,每日需大量糧食,這些人是當做俘虜繼續看押,還是當做民眾遣散?”
陳新不假思索道:“甄別一下,能造船的抓回威海,普通的嘛,讓皮島上面的朝鮮官員來一趟,可以讓他領回去。”其實皮島上的朝鮮官員已經跟張東接洽過,希望拜見陳新,但陳新晾了他兩天,現在差不多該見一見了。
說完後,劉破軍安排了今日的作戰序列,打發眾軍官離開,只留下了盧傳宗和劉破軍。
陳新對兩人道:“放鬆清剿的力度,讓那些建奴逃一些回去。”
劉破軍眼睛轉轉,盧傳宗正要記下來,陳新搖手道:“不要記錄,此事你們兩人知道就是,不要告訴戰兵,你們安排的時候不要太露痕跡。”
盧傳宗略有些不解,陳新低聲道:“這次建奴來的人,八旗都有,讓他們逃些回去,能把文登營的威名散播到各旗,以後建奴看到咱們,心中先怕幾分,不至於像這次一樣那麼敢拼命。”
盧傳宗和劉破軍同時點點頭,建奴已經習慣了勝利,總認為他們一衝鋒,明軍就該轉身潰逃,這次的建奴也是如此,結果雙方短兵相接,都沒有退路,打得血腥異常,但戰事發生在孤島,其他建奴並未看到,放些人上岸,他們一回軍中,訊息必定會散播開來,算是另外一種戰果,放回那些朝鮮人,也是出於同樣考慮。
盧傳宗剛才聽人說到了朝鮮人的事情,舔舔舌頭道:“大人,這次朝鮮人任由後金出入,絲毫不做抵抗,咱們要不要懲戒一番,順便讓他們出些糧餉。”
陳新瞥他一眼笑道:“東江鎮便是如此乾的,咱們先別這麼幹。”陳新這段時間瞭解了一下朝鮮的政局。他們的大臣分為親後金和親明兩派,親明的遠遠多過親後金的人,李倧本人也是如此,所以他們這次堅定拒絕了後金要求提供兵船的要求。此時朝鮮的文化和官制幾乎大明一模一樣,那種來自文化的認同感不是皇太極的王八之氣能輕易動搖的。
東江鎮對朝鮮一貫作風是威逼,陳新對於打劫沒有心理障礙,但這次決定不這樣做,展示了大棒之後,自然該表現一下文明之師的樣子,效果可能會比打劫一通更好,畢竟陳新現在無法在此長期駐軍。無法給朝鮮施加實質性的影響,互相先留一個好印象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好了。”陳新站起身來,“各幹各的差事。”
盧傳宗站起來賠笑道:“大人今日還要去?”
陳新想起呂直傲立船頭意氣風發的樣子,無奈的道:“有什麼辦法。當然只能繼續隨呂大人炮擊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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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身彌島浦,明軍照例又來到附近海面,對著岸上一通好打,然後移師往宣川浦。
此時身彌島浦營地中的後金軍正在拔營離開。宣川浦和蛇口浦的另外兩個大營先拔營起行,正在往身彌島浦的營地行軍,看樣子他們將在此匯合然後撤走,與來時的氣勢洶洶不同。此時他們的佇列頗有種灰頭土臉的感覺,那股頹喪之氣。在幾里外也能看得出來。…;
身彌島浦的一片樹林茂盛的丘陵中,李濤探出他同樣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