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實力尚存,文登營精兵不堪再損折過重,必得徵調他處有力之兵援救山東,以免濟南青州膏腴之地再遭兵禍。”
崇禎輕輕點頭,總算能聽到點實際的東西,他插話問道:“如今何處有兵當用?”
“眼下大淩河之圍未解,既有解圍之急,又有薊破口之憂,天津、昌平、密雲各兵或防薊或援遼。其餘九邊既要防虜又要防賊,已是無兵可調,臣反覆推算,只有通州兵可調,副總兵楊御蕃乃原山東總兵楊肇基之子,頗有父風,可堪大用。然通州扼京師之東,臣不敢盡數抽調,部議只調楊御藩副總兵所部,另調天津王洪、保定劉國柱一部,加楊御蕃總兵銜總制各軍,赴青州堵截李九成叛軍。”
其他閣老還是安靜的聽著,這事他們不會輕易表態,因為李九成所部戰力還是強悍,山東各部人馬面對他們只餘守城之力,一旦說錯了容易被人秋後算賬。
梁廷棟看大家沒有反應,硬著頭皮繼續道:“二來,還是隻能督促文登營再加些力。”
溫體仁站起來道:“皇上,陳新所部兩年來多番血戰,雖然陳新忠義,卻也是血肉之軀。如今遼海堪用之兵,首推文登營與川兵,然強兵得來不易,臣請本兵不可催迫過甚。”
溫體仁和陳新的關係舉朝皆知,陳新從固安之戰開始就打上了溫派的印記,溫體仁在朝中也從不掩飾的為陳新出頭。
梁廷棟雖然知道,但現在戰況如果繼續惡化,可能威脅他自己的官位,所以還是爭執道:“回老先生話,下官沒有催迫陳新之意,只是請文登營拖住叛軍,不使之流竄至濟南青州,待楊御藩大軍合圍,一舉蕩平李九成。”
崇禎滿意的點點頭,對溫體仁輕言細語的道:“溫愛卿所說有理,本兵的佈置亦是恰當,便照此議下所司儘速調派。”
梁廷棟再次過關,落座後長長出一口氣。
“本兵對大淩河還有何措置,今日一併說來。”
梁廷棟聽到大淩河三個字如被針扎中般抖了一下,這已經是他的噩夢,他有時寧願祖大壽被皇太極一戰全滅,也不要這樣拖著不死。
眾閣老再次安靜下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周延儒則如同入定老僧,他是內閣首輔,建極殿大學士,溫體仁和吳宗達則是武英殿大學士,閣老和首輔只差一級,但權力卻差距甚大,在位者防備,下位者覬覷,關係便慢慢轉為對立。
“這,皇上,臣多番催促遼鎮大舉解圍,但。。。但孫大人和丘嘉禾都堅持要文登營和川兵同行,非要如此才有勝算。”
崇禎臉上顯出不耐之色,大聲呵斥道:“文登營尚在登萊,祖大壽已然堅守四月,此戰天下矚目,若就此坐視,天下人如何視朕。”
梁廷棟臉漲得通紅,他知道遼鎮那些人,一旦大軍解圍,必定又是慘敗,到時還是自己要擔責。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周延儒卻如同從入定中醒來,他對同樣參會的徐光啟遞去一個眼神,徐光啟站起開口道:“既是必需文登營援遼,何不招撫李九成所部,如此文登營便可急速調來遼鎮,如此山東不必糜爛,各部精銳得以保全,又可將文登營抽調援遼,豈非比剿殺更佳。”
眾人都驚訝的抬起頭,往這位甚有威望和資歷的侍郎看過來。
披荊斬棘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風
連溫體仁都頗為訝異,徐光啟為人正直,年紀也已經大了,平日醉心於研究西學和天主教,對官途的追求並不強烈,按理不會做出投靠周延儒這樣的事情。
他略一思索就知道原因,還是孫元化,徐光啟始終將孫元化看做是耶穌會的希望,同時也把登萊標兵當做大明強軍的希望。徐光啟此時提出招撫,成功的可能很大,因為李九成已成流寇,招撫後孫元化的罪過就會減小很多,或許能保下孫元化一條命。周延儒也不會被繼續牽連。
而且如此一來,還能把文登營拖進大淩河的泥潭,到時周延儒反倒能捉捉溫體仁的破綻。
座中都是老狐狸,大家都很快反應過來,只等溫體仁還招,吳宗達自然要為老闆出頭,他稍稍想一下措辭,便開口道:“皇上,李九成孔有德等人狡黠兇悍,在山東叛亂時便利用了孫元化和餘大成的招撫,方才王道純的奏疏中已是說得明白。今日招撫明日再叛,與罪督楊鶴何異,其在山東殺戮紳民甚重,即便招撫之,又安置於何處,何處又敢接收。若就此調轉援軍,不數月該部又鬧餉鬧糧,難不成又調集各地人馬,到時又有人議招撫該當如何?”
崇禎一時也頗為猶豫,陝西流寇玩這把戲已經很多次,他也是因此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