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著,只得四處偷盜搶劫。被登州當地人視作下三濫,另外一些老實些的遼民,就在附近賣力為生,他們工價低廉又沒有依靠,很是好用,許多店鋪東家就退了當地人。轉而僱傭遼民,由此與當地人矛盾甚多,後來更有楊國棟這樣的人,公然打劫逃難來的遼民,不交銀子就賣給山東各地縉紳為奴。”
陳新嘿嘿一笑,這些都是朝廷應對乏力,讓這些遼民剛出苦海又入火坑,加上毛文龍被袁崇煥擅自殺死,遼民遼兵到現在既恨後金,又對朝廷沒有絲毫忠誠,孔有德等人能在登州一呼百應,便是因為這裡有著動亂的土壤。
陳新問周世發:“登州軍力你們掌握了沒有。”
周世發對陳新說道:“登州正兵、奇兵、標兵兵額合計兩萬出頭,東江兩萬上下,加咱們文登營三千五,總數超過四萬,按說登州城附近該有兩萬左右,據咱們在逃兵中核實,實兵不到八千,吃了一半多的空餉。”…;
這時小二過來上菜,陳新等人都停口不說,等那店夥離開,幾人吃了些酒菜。陳新對登州兵力一點不覺得驚奇,吃一半空餉也不算多,最多的有吃八成空餉的,孫元化雖然比一般官員有進取心一些,但總不能在官場特立獨行,那樣當官是當不長的。
陳新問周世發道:“標營實在兵馬有多少?”
“標營連輔兵在內不到三千人,裡面的精銳就是東江兵,孔有德等人的兵餉近半需要孝敬上官,到手之時已經短了一截,然後他們自己貪墨部分,另外孔有德自己養了三百多家丁,都能拿足餉,剩下的尋常標兵,一月只能拿到幾錢銀子,剛好夠吃飯而已。”
周圍的食客大聲談笑,仍在談論剛才的遼兵,言語之間頗為蔑視。自從文登營去年一戰成名,超過兩萬遼民去文登投奔,但登州附近遼民仍多,民間矛盾並未化解多少。
陳新對標營的普通遼兵並不放在心上,他關心的是紅夷炮,沒有合格的紅夷炮手和制炮知識,後金自己摸索的話,攻堅能力不會有長足進步,徐光啟積極引入火炮和弗朗機人,但曾經多次強調紅夷炮不可落入建奴之手,尤其是觀瞄和製作之法,他曾說,“火炮我之所長,勿與敵共之,如西洋大銃之法為敵所得,自此之後;更無他術可以御賊;可以勝賊。。。若不盡如臣法;寧可置之不用;後有得用之時。。。萬一僨事;至於不可救藥;則區區報國之心;翻成誤國之罪”,偏偏怕什麼來什麼,被他視為強軍希望的登州軍居然叛亂,最後帶著紅夷炮、炮手、制炮工匠盡數投了後金,而使得建奴一夜間得以擁有了這個時代最強大的火炮,這也是歷史上孔有德造成的最惡劣影響之一。
陳新對周世發道:“那些弗朗機人來了後是在何處?”
“正是在訓練標營,包括孔有德部,孫大人也時常親自操練炮兵,標營中設有專門的火器把總、火器守備、火器百總等官職,配大量雙輪車、炮車,有紅夷炮二十餘門,其他火器無數,除軍將家丁是騎兵外,其他多半皆用火器。”
陳新盯著桌面,對周世發道:“情報局還有一個重任,所有會制炮和觀瞄之法的炮手。都要監控,炮手所在那處兵營周圍,至少布兩個點。”
周世發趕緊又記上,陳新端著茶杯,心中開始琢磨,崇禎四年,最大的戰役就是大淩河。接著就是登州之變,這兩個事情他都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唯一確定的是大淩河之戰在前,登州之變在後,對於那些炮手。他寧可殺掉也不能讓他們有機會逃去後金。
陳新只希望能稍晚一些,讓自己先把掙錢的事情辦完,現在大淩河還沒有開始修建,也沒有聽說有人提出來這個意見,陳新自己曾經在地圖上看過大淩河城的位置,此處在孫承宗上次督師之時就修建過,高第放棄後被後金兵拆了。現在孫承宗再度出山,估計是希望能以大淩河屏護錦州,以圖給後金造成壓力,防止後金再次繞道入關。在陳新看來。若是明軍具有一定的野戰力量,這個戰略沒有問題,但以明軍目前望風而逃的情況,則並不適當。
他轉頭看著河上的書橋,手指在桌子上不停得點著。計算著自己需要的兵力,也包括農兵在內。
………
文登營三號屯堡校場上,農兵正在散去,關大弟又被鍾老四留下,遭遇了一番劈頭蓋腦的臭罵,中間還伴隨著軍棍的抽打。…;
“你孃的。你們關家的是不是都這麼笨,統共就幾種號聲,差得那麼大,你還是要記錯,兩百多人就你還不會,真上了陣,聽錯了亂動,軍法官一槍就能打死你,要不是看關帝廟臉上,老子一刀劈了你。”
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