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申暼了鍾老四一眼,“那你說咋辦。”
“只調我司的分遣隊。兩個分遣隊一百人分兩個方陣,間隔在你三局騎兵之間。這樣騎兵的正面大些,分遣隊四個小隊前後四排,分兩批齊射,敵陣必定混亂,你的騎兵馬上就能衝一次。衝了回來分遣隊就裝好彈,然後再來一次。”
譚申抓抓頭皮,他被這個鍾老四拉著試驗步騎混編的新戰術,被搞得焦頭爛額,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朱國斌又特意交代他混編訓練要聽鍾老四的,讓他不得不配合這個有些神經質的把總,他無精打采的對鍾老四說道:“反正都是你在說,那你再重新排一次陣,今天這是最後一次,我這邊新兵多,還要練習行軍佇列。”
“成。”鍾老四說幹就幹,吆喝著長矛手撤離,只剩下了兩個分遣隊。列為兩個五列方陣。三個騎兵局緩緩來到火槍兵兩翼和中間。
槍兵模擬兩輪齊射後,騎兵立即出擊,奔騰著演練了一次百步衝鋒,等到騎兵返回。鍾老四還在兀自大叫,“槍兵正面寬了點,還得分拆開。分成四個小組,每組兩小隊。哎,哎。譚申你怎麼走了。。。”
譚申已經騎馬趕在前頭,只回頭擺了擺手,逃命一般跑了。
鍾老四低聲開罵,他身邊一個連長湊過來,“把總大人,剛才譚申可是說了的,再演練一次就要去練習他們自己的科目,咱們是不是也該繼續練行軍了,你。。。”
“老子知道,那行軍有啥好練的,咱們走得整整齊齊,騎馬難道就走亂了不成,咱們騎馬只管行軍,打起來還得走路,練打仗才是正事,步騎練完老子還要加四磅炮。”
那連長討好的道:“把總您說加啥就加啥,以後咱加四十磅的,但眼下咱還得練練騎馬不是,您是騎慣馬的,咱們可比不得,你看那關大弟,現在上馬都不利落,加了銅笛就走不清步子。”
“關大弟?不就他一個,還能有幾個比他笨的,他人呢。”鍾老四大大咧咧的跳下馬,大搖大擺走到第一排關大弟面前。
“關大弟,你小子咋就那麼笨,誰讓你去聽那笛子聲音,你只要聽鼓點就行了。”
關大弟呆呆的哦了一聲,鍾老四一腳踢過去罵道:“識字考試又他媽的倒數第一,你這個樣子浪費了你那股子猛勁,一輩子當不了軍官,你他媽就不興能幹一回?”
關大弟又想去抓頭,鍾老四眼疾手快一馬鞭就要揮過去,關大弟連忙把手放下道:“俺看那些字都差不多,放一起認不出來。”
鍾老四盯他一會罵道:“狗東西夠笨的,兩百個字都認不全,這次考不過,整編提升你就趕不上了,還好現在有個啥士官,老子總要給你弄一個。”
“謝謝把總。”關大弟傻乎乎的笑著。
鍾老四一指關大弟後面,“上馬去練,坐不穩不準吃晚飯。吃完飯別人休息,鼓號單獨給你們這種傻蛋加練,要是不想被他們罵,你就他媽機靈點。”
關大弟的隊長贊同道:“把總高見,這關大弟太笨,俺都教怕了。”
鍾老四手一揚,“老規矩,關大弟所在小隊全體連坐,陪著練。”
那隊長愁眉苦臉的要求情,鍾老四已經大步走開,“號手吹號,演練行軍中遇敵,下馬集結速度要是比上次慢,老子扣了你們今晚所有的燒肉。”
旗手忙打出上馬旗色,號手一聲上馬號,五百多士兵亂紛紛的上馬,關大弟更是手忙腳亂,那匹雜馬還在左右扭動。
不等他調整好,一聲行軍號,這支騎馬步兵便開始往校場外行進,準備拉練一段返回校場,鍾老四看著隊伍遠去,口中罵了一聲,“好好的加啥銅笛,又不是唱戲,肯定又是狗日的劉破軍想出來的。”
他罵完吆喝一聲,兩門四磅炮跟在他後面,追著隊尾去了。
。。。。。。
這次演練直到快天黑才結束,他們在城外洗馬餵馬之後,退回甕城休整吃飯,這裡是金州南門,名叫承恩門,甕城十分寬闊,城牆上有些守備兵,他們是些步兵,總數為五百人,建制上歸屬旅順守備隊,平日只負責守衛金州城池,如果建奴大軍來襲,他們將透過西側的海路撤退,冬季來臨前這些人會提前回到旅順。
鍾老四領著衛兵,騎馬到城中的營部,向作訓參謀報了一天的訓練科目和結果,參謀記錄完畢,鍾老四簽字後,才算把例行公事走完,他一路罵罵咧咧的回來,現在條例越來越細,條條框框也多,每次有新規定出來,他都要罵一通解恨。
回到甕城後剛好開飯,全司按小隊圍聚,一聲號響之後,官兵都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