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騎馬的白甲兵透過盾車後,他大聲呵斥著其他包衣,讓他們拿起簡陋的兵器,在陣後跟進。
正前方一陣吶喊,死兵在牛錄旗指引下發起衝鋒,明軍陣中只有零落的火槍還擊,剩下全是軍官的喊叫聲,張忠旗能聽懂他們在讓士兵拼命,外地口音的漢語讓他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奇怪的情緒。
前方很快陷入了激戰,張忠旗看著那些猛烈揮動的兵器口乾舌燥,已然忘了去爭奪軍功。
騎馬的白甲兵在一名專達引領下策騎奔走,那專達一聲怒吼,一群白甲立即加速,往前方突入,張忠旗看到他們的身影直入敵陣。
突然左側的車陣一連串猛烈的爆響,正在衝擊車陣的後金兵成片倒下,一種他未聽過的火炮連珠發射,似乎有弗朗機的射速,但它發射的全是散彈。這種火炮確實是弗朗機,但是最大型的千斤弗朗機,這些火炮直到後金兵衝近才發射,面前的後金兵損失慘重,陣線混亂不堪。後面的後金兵竟然不敢硬衝車陣,轉向往張忠旗所在方向過來,往那些沒有車陣掩護的明軍衝擊。
張忠旗趕緊往幾個包衣身後躲去,他怕那邊的炮打過來,他再次想到車陣裡面或許又是某支強大的明軍,這次有可能又要輸。
正在這時,右翼響起潮水般的歡呼,張忠旗視線為前排所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轉眼他正面的甲兵也大聲歡叫,他們前進的速度迅速加快。
數萬明軍驚慌嚎叫的聲音驚天動地,勝利忽然之間到來了。後金後陣蹄聲隆隆,大汗派出了幾支後備的騎兵,他們繞過戰場,嚮明軍退往錦州的必經之路敢去。
“贏了,贏了。”張忠旗激動的對一群包衣候道,他沒打過多少仗,但也知道如果只剩下車陣,那裡面的明軍再厲害,也打不過數萬後金勇士。
張忠旗小心的往車陣看了一眼,那邊的大旗上有一個張字,這是他少有的幾個認識的字,因為他也姓張,而忠旗這兩個字則是一名曾經同為包衣的膽小秀才給他改的,希望他能因此活下來,果然張忠旗活了下來,那個秀才卻早早就餓死了。
“也是個姓張的,不知和我是不是一個祖宗。”張忠旗沒來由的想了一句。
“張忠旗!!”塔克潭的聲音傳來。
“奴才在!”張忠旗條件反射的迅速回道。
塔克潭哈哈笑道:“那個蠻子的吳總兵又跑了,不然還要費事了,馬上帶你的人回去推盾車,咱們收拾那個車陣,抓了包衣,給你分一個。”
“主子放心,奴才馬上就去,幫主子殺光那些南蠻子。”張忠旗眉花眼笑,趕緊恭敬的答完,驅趕著一群包衣回去推盾車。。。
半個時辰後,車陣被攻克。五萬明軍只有數千人逃回錦州,張春以下將官數十名被俘。大明最害怕的全軍覆沒再次上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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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六部
大淩河城下,上百名後金遊騎趾高氣揚的策馬緩行,他們手中高舉著繳獲的明軍旗幟,有兩名士兵甚至用張春和吳襄的大旗搞起應旗的把戲。
一些被俘的明軍軍官被押著從城下經過,依次對城頭報著自己的名字和官職,大淩河城牆上鴉雀無聲,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後金汗的織金大纛高插在南山崗,皇太極沉靜的坐在一張繳獲的梨木太師椅上,他剛剛帶著各旗旗主和固山額真以上官員祭天完畢,各個旗主都已散去,他獨獨留下了嶽託。
皇太極身邊立著兩面一丈一尺高的紅浮屠頂方傘,外層用黑色茶褐羅,內裡是紅絹。也是繳獲自張春的儀仗傘,按明定製,用於三品和四品的文官儀仗。
山崗上微風輕拂,傘蓋下的羅娟輕輕擺動,皇太極用手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摩挲幾次,光滑涼爽的感覺讓他感覺愉悅。
雖然他貴為後金汗,但儀仗一向十分簡略,這個慣例來源於奴爾哈赤,他一直保持著十分簡樸的習慣,出行所帶隨從只有四五騎,從無其他配飾。以皇太極目前的情況,還沒到南面對坐的程度,即便他很想用這種方式增加權威感,一時還不得實行。
“奴才叩見大漢!”雜亂的呼喊聲在下首響起。
皇太極把目光降低,眼前一片光禿禿的烏青頭頂,身上穿的,卻依然是明朝官服,都是長山之戰被陣獲的明軍將領,其中副將三人、遊擊四人。大明北直隸和遼東統兵大將被他一網蒐羅了大半。張春所部永平兵馬戰鬥堅決,士兵大多來自於四城之戰時攻克灤州的義勇。他們都有家人在後金入口之戰中被殺,四城之戰後就由張春編練成軍。反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