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活動經費依然不少,查賬也總是會比登州內部松許多。
宋聞賢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養神,一邊說起正事,“溫大人這邊說,青州總兵已經是肯定要設,皇上那裡已是過了,只是人選還沒定下。老夫最近都忙些其他事情,青州總兵這事你要多盯著點,眼下到了最後的時候,推薦耿仲明的主事找好了沒有?”
張大會收起浪蕩樣子,坐直起來道:“找好了,是劉宇烈一派的,不過現在私下已經投靠了梁廷棟,這事找他最為合適,梁廷棟部議中找人推薦代正剛,耿仲明又上了一封奏疏彈劾陳大人。宮中的訊息說,皇上有幾次自言自語‘登州強兵’幾個字,幾次閣議中雖然沒有明說,但不欲文登出來的人再掌管更多營伍,這個意思是能看出來的。皇上現在沒定青州總兵,大概是要等建奴退兵,只要旅順大捷塘報一到,定下耿仲明的可能就是九成。”
宋聞賢揉揉腦門,“這事真是費勁,這些大人都是彎彎繞繞,陳大人只想青州總兵,王廷試還想把青州府直接從山東搶來,聽說徐從治也派人來京師,找了些同年故舊,要把青州府留下。”
張大會道:“王廷試那點心思,他在登州的心腹將領不過兩三個,耿仲明玩的把戲,他是明白的,不過總歸是對他有好處,所以他也幫著促成此事,在旅順大捷這當口上,王廷試一得意,沒準漫天要價,陳大人最需要的是青州總兵,王廷試是要青州府,咱們還是快些弄完青州總兵的事情,後面王廷試要不要得到青州府,咱們就懶得理他。”
“沒錯,陳大人來信也說明白了,耿仲明會有些旅順之戰的人頭軍功,資格是最足的。”
張大會笑道:“梁廷棟只要提議代正剛,那周延儒肯定就是反對,朝廷這些大人,他們才不管代正剛和耿仲明誰能打,只要是對頭贊成的,他們一準反對。所以只要梁廷棟反對耿仲明,周延儒肯定贊成耿仲明,而且肯定會加上熊明遇的意見,皇上那裡嘛,制衡登州鎮的意思開始有了,旅順大捷的訊息一到,建奴被咱們打得丟盔棄甲,加上包衣死傷兩萬以上,皇上心頭不嘀咕也是不可能的。”
宋聞賢點頭道,“這事你多用心思,為一個總兵動了無數人,花的銀子也不少了。從登萊到薊遼督師府、兵部、內閣,哪裡都要算計。最後時候不要出漏子。上次彈劾陳大人練私兵的御史是那派的?查清了沒有?”
“似乎不是哪派的,已派人看住他住宅。這人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一向有點直名。以前周延儒那邊也有人彈劾過,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找過王承恩,這份彈章每日都被放在最下面,皇上還沒有看到,周延儒似乎並不知情,並未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
宋聞賢睜開眼睛看著張大會,“所以讓你盯著他,是此人彈劾中所說的屯堡和兵數頗為詳盡。與真數相差不遠,若是亂寫的倒也罷了,但其中還有說及在登州開四海商社、遼海走私等項,這便不同尋常。若是有人指使,那背後這人必定有登州鎮內的內線,就要從京師這裡找到線索。你不可輕視,天下錢財權力皆在京師,登萊雖然遠在千里之外,這裡的利益卻是時刻要爭奪的。陳大人派你來京師,就是把一件極為要緊之事託付給你,與登州鎮相關的任何小事都不要忽略。”
張大會聽宋聞賢說的嚴肅,連忙恭敬的道:“宋先生說的是。我亦已經安排了人盯著他,若是真的背後有人,總能發現些線索。”
宋聞賢要求張大會重視此人。就是因為這人彈劾中說到一些登州的內幕,雖然登州實際的情況更深。但宋聞賢直覺這事與平常的彈劾不同,正說到此時。門房匆匆進來跟張大會低語,張大會聽完後揮退了那門房,轉頭對宋聞賢道:“可巧了,就是那御史那邊來的訊息,宋先生你可知盯梢的人看到有什麼人進入那御史家?”
宋聞賢淡淡問道:“周延儒的人?”
“不是,七月間我們發現一處建奴窩點,沒有動手除去,留著想看看有沒有大魚,今日有人從那御史家中出來,那人最後去的,便是這個地方。”
“建奴?”宋聞賢皺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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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內城粉子衚衕,在甘石街和西斜街之間,不同於京師大多衚衕的周正,方向略微偏東南。這條衚衕中大多都是些底層的妓院,明代京師稱呼**女為粉頭粉子,這裡因此得名粉子衚衕。街道兩側豔招高掛,大大小小的勾欄妓館正在經營,許多揮著手帕的女子在門口攬客,臉上打著厚厚的白粉,咧嘴一笑就能抖下來一層。
衚衕中鶯聲燕語,一處小巷中偏僻院落中卻有人在痛苦的悶哼,院中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