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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部分

也讓明末商人並無西方商業的進取之心。

張居正一死,山西和江南商業利益的團體為代表,對張居正個人進行清算,再進而推翻張居正考成法。中央再次失去對地方的控制,也是後來財政和軍事陷入困境的政治原因。

陳新轉頭看向宋聞賢,“個個都有自己的私利。宋先生,那你覺得那些朝官都是些什麼道道?咱們能看懂的,皇上看不懂?”

“屬下覺得皇上是懂的,皇上剛除滅魏忠賢之時,需要東林黨穩定朝局,讓他們得意了兩年,轉眼己巳之變到來,溫體仁說錢龍錫、王洽和袁崇煥勾結,引建奴入關籤城下之盟,但屬下是不太相信東林黨會幹這些,屬下信的是,東林黨的心思根本不在國事上。”

陳新哈哈笑道,“宋先生意思是他們不是不想守,只是才具差些罷了。”

“是差得遠才對,這夥人在朝堂爭權是一把好手,嘴巴說得一個比一個漂亮,搶到手了真要做實事的時候,便不知從何著手。所以皇上很快對他們失望,藉著己巳之變打壓東林黨,扶持以孤黨自居的周延儒和溫體仁,讓他們和東林黨互相牽制,此乃君主制衡之道,而周延儒顯然並未明白皇上心思,反而想聯合東林對付溫體仁,如今的下場便可想而知,溫體仁之勝不在其狡猾,而在其明白自己的角色。”

陳新微笑著連連點頭,“聽宋先生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內閣諸公若是有宋先生的水準,咱們大明也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大人過獎了,就算屬下去當了首輔,大明還是如今這個樣子,非是一人可改變,大勢如此為之奈何。張居正天縱之才,屍骨未寒就被殺了長子,家也被抄了,屬下再是精明,比起張江陵還是差得遠。”

陳新站起來走了幾步,對宋聞賢拱手微笑道:“今日頗有所得,本官倒是覺得,官員家中經商無不可,重要的是不能依託其手中之權,否則商業雖然看著活躍,實際全在官商手中,最後上游下游都無利可圖,反而這流通最有搞頭,原先民有便曾說過,種地得利一,制工得利二,而商賈得利五,這本身便甚不合理,可恨這些人還千方百計漏掉微薄商稅。滿口道德的人,面對商利可以不要臉到極點,如今天下各處都是如此格局,不天翻地覆一番是改不了的。也謝過宋先生如今還能直言不諱,你我認識之時便是朋友論交,日後無論本官是什麼,還請宋先生一直如此,本官現在能暢懷說話的人不多了。”

宋聞賢站起來躬身道:“那是因為大人本身未變,也是屬下與大人相處時間更多罷了,其他人與大人偶然見面,大人官職一升再升,說一點不怕那是假的。”

陳新搖搖頭,“今日的話請宋先生記住,我到了任何時候都記得宋先生在我微末之時的襄助,日後這天下廣闊,先生要忙的事情還多,也請保重身子,昨日收到情報,流寇於澠池渡過黃河,目前已經確認沒有往西走潼關,而是挺進河南腹地,河南、湖廣、南直隸都是其可能進入的方向,宋先生的事情可能會更多了。”

宋聞賢低頭道:“大人亦給了屬下一展胸中所學的契機,若非遇到大人,屬下也不過是在某處幕府默默終老,如今做的事情雖多,確實小人願意幹的,便是山西如此繁雜,屬下卻覺得更有趣味。”

“如今登萊走私遼東的路子都在我們控制之下,硝磺鐵器都不得成行,宣府的邊貿走私是後金物資來源最大項,我們的勢力要進入山西,近期可能還要依託溫體仁和梁廷棟之力,走暗處這條線,後金頹勢已顯,這些晉商若是知趣,咱們可以用商業上的好處交易,若是不知趣,那便是與登州鎮作對,咱們以後也不用跟他們講道理。”

“那屬下記住了,很快就派人去山西辦理蒙古俘虜的事情,說起來,宣府還有個老熟人。”

“老熟人?”陳新皺皺眉頭,“實在沒想起來,商社有商貨往來或許認識,本官好像沒有熟識的人。”

“大人當是忘了,去年把朱萬年倒是送走了,當是只有宣大有位置,這可好,他就正好在宣府的陽和當兵備道。”

陳新一拍腦門,現在萊州府倒是清淨了,那宣府卻多了一個對頭,“不用理會他,咱們在宣府活動又不搶地,朱萬年如果還要故意為難,那就是要逼我動手,就是他自己尋死,不給他吃點苦頭,以後誰還怕登州鎮。”

注1:參考《王崇古奏疏》,自隆慶議和後,張家口堡在萬曆初每年官方馬匹交易量約18000,宣大三鎮合計35000左右,民間交易不在此內,據王崇古的統計,民間不光有馬匹,還有牛羊騾子一起計算,總數為官方在三倍以上,其中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