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道:“跟寧遠的商家。銀錢要講講價,不要讓他們覺得咱們不在乎。從而因此起疑,另外千萬不要用咱們在寧遠的的坐樁。他們待的年生久了,遼鎮的人實際都知道,不要用他們,免得被人順著查到咱們頭上。”
老蔣答應道:“屬下記著了,派去的人直接走喀喇沁,進了朵顏就有熟識的部落,取到馬去瀋陽只要三四日。”
李懇冷冷問道:“文登香銷路甚好,登州本地小煙販都經常拿不到貨,你到何處能拿到如此多貨給寧遠?”
“那還是得著落在陳一敬身上。他是工商司的人,文登香的菸廠就在他們管轄中。”
李永芳點點頭,“這事下一次才能說,暫時不要對陳一敬逼迫過甚,讓他一步步越走越深才是正道,到時不但要他的貨源,還要讓他想法找到文登香的方子,聽說登州今年還透過皮島收購朝鮮菸草,另外靖海還有直航朝鮮的貨船。大宗裡面也有菸草,只要我大金得了這方子,蒙古那邊的貨路定能搶過來,比這登州方便得多。用煙就能換馬,何樂而不為。”
李懇佩服的道:“還是東家想得遠,小人只懂砍殺。方才說威海有糧食,要不要小人去一趟。燒了那些糧食?”
李永芳和老蔣同時搖頭,其中的老蔣道:“千萬不要去文登。文登如今幾乎都是軍戶屯堡,保甲嚴密,各個路口反覆盤查,除了海路去威海和靖海之外,其他地方極難活動,威海防衛尤其嚴密,以前的老屯戶大多搬遷去了文登和登州,如今其已改為軍港,你一個外鄉口音走過去,別說燒倉庫,連港都進不了。”
李懇呆呆道:“那小人做些什麼?既然登州防備甚嚴,小人可去登萊其他地方破壞。”
李永芳直起身子,“登萊這邊,最松的反而就是這總兵駐地登州,連萊州也比不得,因此地商貿頻繁,往來人等自然複雜,且此地朝廷官衙眾多,登州鎮無法一手遮天,那些平度州的鄉間地方,你這樣的一去,沒準就有人來審問你,一個應付不好,便得把你自己搭進去。”
“小人不會出賣東家的!”
李永芳揮揮手,“知道知道,不過有句話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做咱們這事的更是如此,想想武長春的下場,你們當知小心無大錯,咱們在登州一定要低調,以前在京師、關寧用的那些下三濫的法子,都不要在這裡用了,無甚用處還易暴露自己。咱們首要的,是把登州的情形報給大汗參詳,然後才是破壞,這事得確保萬全才能做,李懇你暫時就留在登州,負責往來聯絡便可,尤其是這處地方附近,要布好逃離的線路,還有掩護此處的地方。”
老蔣低聲道:“東家,此事都安排好了,此處往東南,已購下一處院子,也是兩進的,中間隔著街道,小人用腳大致丈量一下,隔著約二十步,小人會從此處的正房打地道往那處,在那邊備好更換衣物。一旦此處有事,我等可以從正屋撤走,另外鋪子斜對面,往北三十步租了一個小的廊房,用來監視街道有無異常人等,那裡擺的是書畫攤。”
“安排甚為妥當,但老夫還是有些擔憂,這個地方地勢狹小,周圍巷子就兩個口,一堵上就出不去,咱們還得另外尋地方,最好是買下來,省得那些麻煩。。。”
“東家。”老蔣輕輕打斷他,“附近房價漲得厲害,三層門市的臨街院子都在三百兩以上了。”
“這麼貴?”李永芳驚了一下,京師的尋常鋪子也沒有這麼貴。
老蔣輕輕點頭,李永芳喃喃道:“那你這次回去,還得請大汗多給些銀錢。”
這時側門上傳來敲門聲,李永芳呼地站起,直到聽清楚了節奏,才鬆一口氣道:“李懇去開門。”
開始掩護的那個擔郎很快進來,他拿著一份軍報,“大人,這是登州最新出的軍報,剛剛售賣第一批,小人去搶到一份,據上面說,他們在旅順一天殺死兩三千大金的人馬,還活捉了鑲白旗的巴克山。”
“巴克山?”李永芳驚道,他連忙拿過軍報看起來,上面還有巴克山的簡單介紹,以及王廷試對此人的職務安排,是在正兵營當一個把總。顯然陳新已經跟王廷試溝通好了,將這人作為一面招牌,就如同李永芳對後金的效果,同時也要斷巴克山的退路。
“你們誰見過巴克山?”李永芳對周圍的人問道。
李懇指指自己,李永芳自然也是見過的,但單單一個巴克山其實不算什麼。主要是他作為後金的牌子,經常去招降之類的,所以露面的時間很多,劉興祚手下有很多就認識他,而這些人有不少投靠了陳新,這才是他感覺在登州不安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