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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部分

下。奴才這一響地都是差地,出不了多少糧。還請領催大人給奴才減些。”

車爾格摸摸銀子,徑自收入懷中。對張忠旗揮揮手,也沒有說減不減的。在張忠旗惶恐的眼神中,車爾格上去對著鄰居的大門就是一腳,破爛的大門頓時破了一個大洞,車爾格又是幾腳把那些木板踢開,從破洞中走了進去。

張忠旗在外邊朝裡面張望,這家也是個抬旗的包衣,名叫王三兒,旅順之戰的時候不知去哪裡砍了一個登州兵的腦袋,當時他們這個牛錄的旗丁損失慘重,這包衣便弄了個旗人的身份。不過他從來沒有出去搶劫過,沒有什麼積蓄,連牛都要從張忠旗家中租借,過得十分辛苦,雖然有個旗人的身份,但比起那些主子手下的莊頭還不如。他家中有四口人,一個媳婦和兩個小孩,最近也是有一頓沒一頓,張忠旗開始還接濟一下,後來自己都吃不夠,也就不再借糧給這王三兒。

車爾格在院中站著喊了幾聲,裡面沒有回應,車爾格往正屋走去,張忠旗怕他又把人家正屋的門踢爛,到時冬天得冷得夠嗆,連忙跟在後面進去,院子裡面十分簡陋,馬欄牛欄裡面都是空的,唯有東南角的柴垛還夠多。

以前這家的主人是個甲兵,死在了復州,一般真夷戰死之後,若是沒有直系親屬,那他所遺留的資產、妻妾和未成年子女都由本牛錄的額真處置,但處置之前要報給本旗主旗貝勒。這家甲兵只有一個媳婦,最後不知誰收了,房子就被分給了這個新抬旗的王三兒。

張忠旗趕在車爾格之前去拍正屋的門,那門一拍就開了,門葉緩緩開啟之後,張忠旗瞪著眼睛看著正屋中的情景。

王三兒和他女人縮成一團靠在正屋的糧櫃旁,懷中抱著兩個孩子,四人骨瘦如材,在糧櫃旁一動不動。

張忠旗顫抖著手指伸過去探了一下鼻息,四人都已經死了,屍體早已冰涼,再看看糧櫃中,連一粒糧食也沒有剩下,一家子竟然是餓死的。

他們牛錄已經餓死不少的人,張忠旗靠著每次出征偷摸的東西,存下不少銀兩,勉強拖過了糧荒,每日能吃個半飽就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王三兒這樣剛抬旗的,沒有積蓄又拖家帶口,境遇比張忠旗差了很多。後金的包衣可以有自己的家室,只是子女也算是主子的包衣,也可以有少量資產,不屬於那種完全的奴隸,以前年景好的時候,當包衣也能吃飽,主子出去打劫回來,總歸有些好處。

現在這樣的災荒一來,糧價漲到平日的六倍以上,別說包衣了,連他們牛錄的真夷都餓死不少,很多真夷家中也沒有多少錢財,該斷糧的同樣斷糧,也沒有人會可憐他們,財富仍在向軍事貴族快速集中。

車爾格見王三兒死了,大聲罵了一句,在原地合計了一下。看看他所管的丁口中還有誰家能湊包衣,徑自出門去了。留下張忠旗一人在這個空寂的院落中。

張忠旗早已見慣了生死,很快便恢復過來。他蹲下對那幾個屍體一邊磕頭一邊道:“王三兒兄弟,別怪我沒借糧給你,我剩的也不多了,給你的話,我家就該餓死人了。反正我就不吃你了。。。我也從來沒吃過人,但保不齊別人要吃你,我晚上再來埋你好了,免得被人看到埋在何處,再把你們挖出來。你死了就死了。以後別來找我。”

他說完後屋中靜悄悄的,這裡畢竟不是戰場,戰場上有各種聲音可以分散注意力,張忠旗對這種寂靜而陰森的環境有些心慌,急急忙忙出門回家。

他一進自己院子立即安心不少,趕緊的把大門掩上,屋中傳來他兒子的哭聲,張忠旗呆滯的臉上浮起笑容,他微微抬頭看著頭頂的藍天喃喃道: “要去瀋陽當漢兵?這日子過得。。。黃善要是留下來。沒準就該他去,或許已經餓死了也可能,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登州真的有白有屋說的那麼好麼?”

。。。。。。

“這他媽就是阿鼻地域啊!”黃善全身癱軟的倒在床上哀嚎。

唐瑋在他對面床上耷拉著腦袋。他們已經訓練近兩月,強度越來越大,今日跑了二十里路。

唐瑋參加過河南剿匪。知道急行軍的用處,但這樣跑著走二十里路實在體力難支。聽說明天還要背甲行軍七十里,新兵沒有鎧甲。是用石塊放在揹包中模擬鎧甲重量。

每天沒完沒了的佇列、宣講和體能訓練,火槍的空槍操作簡直練到他想吐,他現在對戰兵營完全是一種厭惡,那身漂亮的秋季紅軍裝看著也不再順眼。

不過此時想走也走不了,有懈怠就要捱打,開始時用竹鞭,八月底天氣稍涼後加了衣服,竹棍就換成了短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