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死灰的蹲在馬路邊抽菸;路旁的一排楊樹軀幹筆直;樹枝上掛著零散泛黃的樹葉;一陣風吹來樹葉悠悠的飄落在地。馬路上疾弛的車輛無一不揚起灰塵;過往的行人蜷縮在大衣裡慢慢騰騰的走著,時而東張西望看著道路兩旁的各類店面。
那天我沒再回到學校——那個到處充斥著虛假偽道義的廁所。我不想見到他們任何人;正如他們不想見到我一樣。
我回到自己租的小屋;屋裡已經開始供應暖氣,暖和但很潮溼;我沒有拖鞋直接蓋上被子矇頭大睡。
“你怎麼撒丫子就跑了啊!搞得跟剛果難民逃難似的。”進屋後;郭雪徑直走到暖氣附近搓著手踱步。
“班主任去教室找過你;看到你不在肺氣炸了!正滿學校張貼告示通緝你呢!”郭雪繼續說。
我腦袋壓在胳膊上,躺在床上一語不發的盯著房燈。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到底出了什麼事?”郭雪走過來;關切的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彎腰俯視著我。
“我問大頭髮生什麼事情;他支支悟悟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怎麼了?”郭雪追問。
片刻後,見我依然沒有反應;郭雪生氣的轉身摔門而去。
隨後的兩天我沒去上課;一直呆在屋裡睡覺做夢;醒來後,點只煙倚在床頭胡思亂想;然後接著睡覺;偶爾會哭上一鼻子;我從來沒有這樣悲觀過。自我殘存的記憶中,自己始終是個樂觀安於現狀對未來抱有憧憬卻沒有野心的傢伙。我是蜜蜂;喜好日光充足鳥語花香;不是臭蟲;須角觸及輾轉在暗無天日黴氣熏天的地方。我曾想著出去走走自我調節;但無濟於事;小阮就是我心中的陽光花香,我和她是鳥的兩隻翅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六十三回 裴小阮的失蹤(3)
小阮第三天;大頭提著我愛吃的紅燒雞塊外加一瓶白酒來看我;我接過他遞來的白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悲慼頓生嚎嚎大哭;大頭紅著眼圈說:“別這樣!兄弟我看著心裡難受。”旋即奪過瓶子也大口喝了起來,我傻傻的看著大頭,心想:朋友是上帝賜予我們多麼可貴的禮物啊!人沒有糧食沒有水會慢慢死去;沒有朋友卻會馬上死掉;要知道苟延殘喘於人世比飢腸軲轆的餓死殘酷的多。
“裴小阮還沒來上課。”大頭斜躺在沙發上說。
“哦”這是四天後我聽到的訊息。
“你什麼時候回去上課啊?我聽郭雪說你們班主任;就那";女殺手";叫囂著要通知你家長呢!”大頭揮手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呵呵;不知道。”我微笑道;最近兩天我開始與大頭交流;只是話不太多。
“哎!我覺得那女殺手活脫一個女皇帝;跟沙俄那什麼琳娜二世似的。”大頭調侃;然後擺正坐姿;從口袋掏出煙扔給我一隻。
“葉卡捷琳娜二世”我糾正他道。
“郭雪好幾天沒來了吧。”他問。
“哦;是嗎?”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幾天沒有看到郭雪的身影了。
“那姑娘不錯;好好對她,不要傷害她。”大頭盯著我說。我沉默不語繼續低頭抽著煙;然後賭氣的吐了口痰拿鞋底狠狠抹掉。
";女殺手";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使出自己的殺手鐧,通知了我的父親,父親知道後很生氣打電話讓我回家一趟。我硬著頭皮回了家,推開家門後,看到父親母親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目露兇光;此等情景讓我想起40年代初期中美合作時期收押犯人的渣滓洞集中營,我頓時明白今天是深入虎|穴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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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怎麼不上課?”父親起身揹著手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而我自知理虧沒有吭聲;怯懦的站在原地不動。
“你個小兔崽子越來越不象話了;剛搬出去幾天;就逃課,準備造反嗎?”父親走到我跟前用手指著我破口大罵;他一開始就對我脫離群眾生活持反對態度,但禁不住我的執拗;怏怏答應了,為此我曾信誓旦旦保證自己出去住完全是從學習出發;不是和朋友蛇鼠一窩狼狽為伍,這次被父親抓住把柄;他更要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討個說法。父親劈頭蓋臉的痛罵我一番;坐回沙發喝水稍示休息;母親則默契的接過父親的衣缽開始數落我,因為過多的解釋就是掩飾,我選擇低頭不語的站著。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父親母親才停止對我的教育批判;換頻道轉而語重心長的講道理;我搗蒜般的不住點頭贊同,最後在自己痛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