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殺獨孤羽的眾人,不得不各自散開躲避如此劇烈的勁道反擊之力。
唯獨,山仔他們所坐的那副座頭,依然完整無缺,便是連桌上的殘菜殘湯也沒有潑濺出一絲半毫。
“山仔,你這可是首次開眼界吧?”獨孤羽含笑輕撣衣袖,一點也沒有與人動手過招之後的樣子。
山在張大嘴,整個人完全傻住,根本沒聽見獨孤羽的問話。
獨孤羽側頭一瞧,不禁為之失笑,他伸手輕拍山仔肩頭,山仔驀地整個人彈跳而起,驚叫道:“什麼!”
獨孤羽搖頭嘖聲道:“定力太差。”
山仔見自己反應過度,訕然地抓抓頭重新落坐,他掃顧四周,輕噓道:“大叔,我是不是在做夢?剛才的事是真的嗎?”
獨孤羽軒眉道:“你說呢?”
山仔喃喃道:“我的乖乖,這就是江湖?!簡直比他媽的看戲還過癮,什麼刀光、劍影、掌風,全是真材實料吶!”
他忽然道:“也,其他的人呢?難道都被大叔你的掌風吹跑啦?”
獨孤羽沉沉一笑,斷然道:“他們回來了。”
“了”字猶在獨孤羽嘴裡打轉,驀地,一陣強弩彈簧的刮刮聲響,無數利箭自酒樓外飛射而入,飛向樓中的兩人。
獨孤羽挾起山仔不往上衝,反而以暗勁猛地下跺,登時樓板在嘩啦聲中,傾墜而下。
獨孤羽帶著山仔自塵煙瀰漫的墜落裡輕靈閃身,已然掠出酒樓,直向城外而去。
山仔驟覺耳際風聲呼呼,四周景物都在倒退中迅速消逝。
他哇啦大叫道:“獨孤大叔,怎麼你打贏了,卻要逃跑?這樣太沒面子啦!”
“誰說我要跑?”獨孤羽速度不減,氣息平穩道:“江湖人行事總是不喜歡太過於驚世駭俗,所以我故意要遠離城鎮,等到了荒郊野外,也好替那群人找個風水絕佳的地點送他們的終!”
“早說嘛!”
山仔原是被獨孤羽挾於肋下,此時他扭頭看著獨孤羽臉龐,好奇問道:“大叔,那些人你好像都很熟,你和他們究竟有什麼過節,彼此非得做個生死絕交?”
獨孤羽調整一下挾帶山仔的姿勢,淡然道:“不是他們,我和神刀門門主的師弟開天刀崔桂虎有一段樑子,那姓崔的有回在洛陽城裡大放厥詞,自誇神刀門如何了得,正巧我在場而且心情不好,所以就給了他一點教訓,如今神刀門主余天賜要為他師弟討回公道,如此而已。”
山仔不解地道:“你給那姓崔的什麼教訓?為什麼神刀門主要如此勞師動眾,找那麼多人來圍殺你?”
獨孤羽平板冷漠道:“我不過廢掉崔桂虎使刀的右手罷了,至於余天賜為何要如此勞師動眾,那是因為他知道他要對付的人,是江湖公認的第一高手,若不多找些打手,他憑什麼討公道。”
山行沒好氣道:“對了,大叔。你實在很不夠意思。”
獨孤羽輕笑道:“因為我沒告訴你,有關我是江湖人的事?你為何不問?”
“問?”山仔嚷嚷道:“你那模樣誰瞧了也會以為你不過是個病……窮酸,誰會想得到,原來你是真人不露想,我看你八成連生病都是假的,故意裝出來騙我。”
山仔原本想說病癆鬼,卻及時想到獨孤羽可是個殺人不用刀的真人,還是不惹惱他比較安全。
獨孤羽意味深長道:“這就是告訴人你,別太輕易相信一個人外表所呈現的面貌,外表是可以改變,甚至偽裝,看人要朝更深一層去看,至於我的病……事實上我是真的有病。而且已經病了許久,你不是聽他們都叫我病書生嗎?”
山仔疑惑道:“哇噻,你算有病,怎麼可能跑這麼快,而且臉不紅、氣不喘,好像沒事似的。”
獨孤羽一臉苦笑:“這事解釋起來挺羅嗦,你也不太容易瞭解,等將來,你我若是有那個緣分在一起夠久的時間,我再慢慢告訴你。”
山仔望著獨孤羽的神色恢復成自己所熟悉的淡漠,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最後。他還是閉上嘴,決定不再多話。
不多時,獨孤羽帶著山仔掠上一道殘剝的土堤,在那土堤之後有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荒地邊緣是一大片濃密的相思林。
獨孤羽挾著山仔躍上一株約摸丈高的大樹樹梢,將山仔藏在濃密的枝杈間。
“好好待在這兒,別讓我分心.”
山仔識相地點點頭道:“我不會讓人逮著。”
獨孤羽讚賞地拍拍他肩頭,隨後飄然落地,施施然走向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