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有害她之心,她為自己設了保護結界,陸婉秋害不了她,她只是單純地對那不知是些什麼毒蟲的血感到噁心,雖然只有那麼幾滴,仍舊令她心潮一陣翻滾,差點吐了起來。
剋制著那種感覺,她用頭上的髮簪刺破了手指,依陸婉秋之言,將手指靠近了那白瓷小毆,那些血珠彷彿帶了生命,一個一個滾動著貼近她破損的手指,滲入其中。她緊盯著那些血珠,當它們靠近指尖前髮簪所畫出的符咒時,玄衣見到它們所屬的本源影像一個個從眼前閃過,有蜘蛛、蠍子、蜈蚣……還有的她見到過,但叫不出名字,一共有十三種之多。
只剩最後一滴血了,她專注地盯著它,恍惚中,隱約可見一個長髮散亂於肩的男子,他抬起頭,臉上一片茫然,除了眼中的神彩不一樣,那眉眼,竟和景流觴如雙生兄弟。玄衣禁不住心神微亂,手指縮回,不小心掃到了白瓷小毆,它落下桌來,碎成幾片。
“幸好血已吸入,這血如此珍貴,若是你弄灑了,我可不會幫你再取第二滴!”陸婉秋責怪地瞪了她一眼。
她與兒子景流觴奪走了本該屬於苑榮母子的一切,卻還不放過苑榮,這女人的心恁狠毒,看來她無心救苑榮,否則得話就不會先提出救胎兒,難道她竟然不知道世上有天理迴圈,報應不爽嗎?她做這些惡事,也難保不會報應到所愛的人身上,巫勐已成白痴,這未尚不是老天對她的報應!
“景夫人,人既然在這樓中,隨便取幾滴血,不是什麼難事吧?只不知,他知不知道通呢?”
陸婉秋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半響,輕笑道:“巫玄衣,你說的什麼胡話,我聽不懂!”
“你懂得!你都不懂,這世上還有誰能懂?”玄衣對她說,“景夫人,你既然擁有令人夢寐以求的駐顏之術,我便不敢在稱呼中加個老字了!”
“老身不過保養比經別人好些,這世上又哪裡來的駐顏之術!”她目光閃爍,不與玄衣對視。
玄衣盯著窗格,緩緩說道:“沒有駐顏術,醉月公子的生父,怎麼看起來倒像是比他還要年輕些?”
“你……你見過他?”陸婉秋驚愕地看著她,隨即醒悟到自己說溜了嘴,待要閉口,卻已來不及了。
玄衣的眼頓覺有些苦澀,她為苑榮感到不平,而這一切,只怕景言德還不知曉半分!
“你為何那樣對苑大哥?”她這一聲,沒有指望陸婉秋會回答,只不過在自嘆而已,沒想到她卻答了。
“你既已見過他,我也不瞞你了,”陸婉秋輕輕撫了一下鬢角,說道,“若是早知他未死,我又怎麼會帶著身子嫁給景言德,景言德答應過我,只娶我一個,是他違背了誓言,怪不得我。至於苑榮,誰叫他是景言德的兒子,怪只怪他投錯了胎,景家只能有一個繼承人,他的存在不被允許!”
玄衣明白了,景流觴果然是她與巫勐的孩子,可憐景言德為他人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卻將幫自己照顧兒子的恩人斬於劍下!若是他知道一切,該是何等樣地後悔!
“那麼現在你們一家團聚了,你總該放過苑榮了吧,只要你解了他的蠱毒,從此以後,咱們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玄衣試探著說。
“你忘了,你只做成了一件事,還有兩件,都完成了,你才能和談條件!”陸婉秋臉上的悽楚一閃而逝。她要兒子成為人上人,這是她答應過他的,不管他是死了,還是活著,這是她對他的承諾,斷不會棄!
玄衣料對了,陸婉秋並沒有打算救治苑榮,也許到了最後,她也不會實踐諾言,幸好她已經防著了這一招。
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玄衣以為站在外面偷聽的會是景言德,沒想到,卻是景流觴。
“觴兒,你怎麼會……”陸婉秋的臉色不再平靜,有些慌亂地看著兒子。
景流觴苦笑:“娘,你解了苑兄弟的毒吧,算兒子求你了!”他對著陸婉秋跪了下去,直愣愣地盯著她。
“你……你……”陸婉秋顫抖著手指,指著他道,“你還沒忘了她嗎?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很快就是別人孩子的娘,她的事與你何干?”
“娘,我求你!這是我們母子欠苑兄弟的,求求你,別再作孽了!”景流觴沒有看玄衣,不停地在地上磕著頭,他很用力,額上很快就青腫起來,滲出了絲絲血跡。
“我做了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居然說為孃的是在作孽?”陸婉秋冷冷地瞥了兒子一眼,也不管景流觴,自顧與玄衣告別:“你先去吧,事成後我自會救他!記住,少一件都不行!”
玄衣經過景流觴的身邊,他伸手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