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現在緩過來了麼?”糟老頭把玩著手上那一根黑漆漆的枯樹枝,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青年人趴在床上,光著膀子,背上脊椎兩側已經出現了一段栩栩如生的綠色蔓藤刺青。
“如果我可以後悔的話,我真的不想答應你的。”青年人的精神極為頹靡,說話也是頗為的有氣無力。
“根據那一位獸皮作者的推測,完整版的明者,應該是在那太極陰陽魚的黑白區域的交界處完成這一次的晉級轉化。”糟老頭惋惜道:“據說如果能夠湊齊另一件傳說之中的材料,可以誕生一位‘王者’。關於這一點,我就不知道應該如何解讀了。”
青年人勉力抬起了頭來,看了糟老頭一眼,問了一句:“甘老爺子,我聽你說了那麼多.....那一張獸皮能寫得下來這麼多東西啊?”
糟老頭哂笑一聲,連聲道:“井底之蛙!我什麼時候說過獸皮上有文字了?”
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糟老頭嘟囔道:“唔,準確一點來說,獸皮上是有文字的,可惜全是天書,反正我是看不懂的。我所說的獸皮上的記載,並不是以常規的文字來完成的。”
青年人此時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便又追問道:“那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糟老頭起身下了床,推開窯洞的房門,看著遠處天空的朵朵浮雲,喃喃道:“我猜測,在結繩記事與創造文字這兩種啟蒙方式的同時,竹簡木牘同樣是用於傳承神族魔紋理論的一種方式。”
“因百佑上古以刀為筆,竹簡木牘出現後,又用刀修改竹木簡牘的舛誤,後稱代人作文字為‘捉刀人’。我猜,上古時代的那些‘捉刀人’,就是啟蒙者,於竹簡木牘上所刻劃的,是魔紋的一部分。”
說到這裡,糟老頭回過身來,連比帶劃的說道:“可以想像一下......當你將一冊竹簡木牘上的那些文字全部用刀給‘貫穿’了之後,譬如在光源的照射之下,光線穿透竹簡木牘上的那些‘文字’,會產生投影......具體如何操作光源,如何解讀那些投影,我現在還沒有什麼概念想法。但是我相信那些投影匯總之後,應該就是魔紋,立體版的魔紋,甚至就是龍柱模式的標準魔紋!”
“一冊竹簡木牘,或許對應的就是一段標準魔紋。其實更早期,在鐘鼎之上,應該有人已經嘗試過了這種類似的模式,所以鐘鼎才從一開始就被定為國之重器,才有了九州鼎象徵至高王權之說。個人觀點,只是覺得鐘鼎上的三維立體的魔紋過於抽象,反而不如竹簡木牘來得更直觀,透過光源產生投影,所見即所得。”
“百佑人歷史上那一位首次實現全國大一統的王者,那一位執迷於求仙問藥的‘異人之後’,他可能就是基於九元資源越來越稀少的前提之下,為了控制魔紋的‘啟蒙權’,將對於魔紋所有的解讀版本全部收繳並強行‘統一’,禁絕於民間,同時也頒佈了其他的度量衡的規範法令作用幌子。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獨斷專行的作派徹底惹惱了那些神選之民、先民的後裔,才導致了武功蓋世的王朝只傳承了一代,二世而亡。你想想看,那些後裔本來就是自認高高在上的,好不容量被‘異人之後’打服了,願意認他為老大,而‘異人之後’卻突然決定要斷了所有後裔的晉升之路,以後全天下就他嬴姓趙氏的天下,他獨尊為始皇帝。嘿嘿!換了你,你也不願意吧?最後那些後裔還不是降而復叛,終於推翻了‘異人之後’的統治。”
青年人聽到這裡,只能是哭笑不得的讚歎了一句:“甘老爺子,你的腦洞,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老大車禍,老二偏癱。”甘老爺子哈哈一笑,繼續說道:“其實,當初三牙大祭司取出獸皮甲來,說是如果我能讀得懂上面的文字,就可以將那一件獸皮甲轉贈於我......後來那老東西卻說,我讀懂的是‘裡面’的文字,還是沒有讀懂‘上面’那些天書文字,所以不能將獸皮甲給我。嘿嘿,你說三牙這老東西是不是很狡猾?”
青年人總算是聽明白了糟老頭言下之意,將信將疑的說道:“所以說,甘老爺子所看到的文字,不在獸皮上,而在......別處?”
糟老頭頷首道:“沒錯!那東西同時也是一本書冊,巴掌大小的書冊的每一頁正好是一片皮甲鎧片,彼此間以某種極為堅韌的筋腱綴連而成。頭頸從中空處套進去,在肩胛、兩肋處各有六對筋腱結頭,則是用於束緊、調整‘皮甲’與身體的貼實度的。而我剛才所說的文字,就在那筋腱之內,不在皮甲之上。”
“怎麼可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