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哥,你這樣讓我們這些小卒子很為難吶!上千金的盤口,你說撤了。給你面子,我把盤口撤了。現在你跟我說,這事你不管了?!”中年人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語氣之中有點氣急敗壞。
“水牛,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張揚瞥了一眼過去,冷冷的回道:“真要撤了盤口,你人還會出現在這裡?!放心吧,這事我真的不管了。”
“揚哥,真夠意思!”水牛臉上堆起了笑意,瞬間陰轉睛,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向上的汗刮,藉著與張揚握手錶達“感謝”的功夫,將一枚價值百金的籌碼滑了過去,然後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跟在場的另外兩人揮手暫別道:“我下去安排一下,十分鐘後開賽!”
張揚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籌碼揣進了褲兜裡,在吧檯邊上自顧自從酒架上取了一瓶人頭馬,倒上半杯,喝了一小口,發出一聲愜意的嘆息來:“人頭馬一開,好事自然來!”
龍頡環顧四周,空蕩蕩的休息區吧檯只剩下三個人了,便走到吧檯另一頭的木桶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啤,啟用全息介面,漫不經心的瀏覽了起來。
另一個年輕人看著人頭馬瓶子嚥了一口唾沫,輕輕的嗅了一口,輕搖了搖頭,還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桶裝純淨水,坐到了張揚身邊,問了一句:“隊長?你怎麼來了?”
張揚瞥了一眼水杯,回了一句:“什麼時候戒了的?”
年輕人在自己臉頰上的疤痕上摩挲著,淡然道:“戒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隊長,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麼?”
“羌睿酷......”看了看條件反射一般站了起來敬了一半疑似帽簷禮的年輕人,張揚輕嘆一聲,說道:“你早退役了,還守什麼破規矩?”
“還不是隊長你教的好?”年輕人自嘲一笑,坐了回去。
“老高病休了,我來找你頂班。”張揚也不再囉嗦,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隊副,病休......是那次軍訓事故的原因麼?”年輕人喝了一口水,問了一句,看到張揚欲言又止的樣子,舉手投降,笑道:“好吧,我不問了。不過,我是回不去了的啊......我現在,只是一個3M賽的拳手而已,回不去了。”
張揚蹙眉道:“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麼?當年的事故,就算是隱報了自己是涅症患者,責任也不能全由你來背......”
年輕人呵呵一笑,說道:“還差最後一場了,打完這一場,就好了,合同就完成了。打完這一場,我就不再打假拳了......”
“我知道上面決定讓你背鍋的事情,讓人心寒。也知道撫卹金是遠遠不夠彌補那三家的......你再打下去,下一場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最後一場了!”張揚將年輕人的肩膀扳了過來,低聲喝問道:“你這到底是在贖罪還是求死?!”
“隊長,我之所以還願意管你叫隊長,是因為我知道這些年來,只有你和隊副還在為那三家奔走申訴,還在為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投資基金在填窟窿,你們每個月的薪水大半都變成了基金的‘收益’。”年輕人將張揚的手掌扳開,自言自語道:“我不知道這個國家現在怎麼了.......不讓軍人流血又流淚成了一句空口號了麼?你知道麼?前兩天我才在星網上看到一個所謂的‘十大最不受歡迎職業排行榜’,軍人高居前三啊.....”
“都說有國才有家,沒有國哪來家?!難道大家都以為現在的安穩日子是大風颳來的?”點了點自己臉上的疤痕,年輕人繼續道:“那些上過戰場,落下的傷殘,不再是勳章,成了別人口中的廢物,社會的蛀蟲......我特意把這道傷疤留了下來,就是想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在了這個豐亨豫大的假象之中。”
“你說的這些問題太大,我也回答不了。不過,你剛才說打完這一場就不打了?你那家公司怎麼辦?那些退役的傷殘老兵怎麼辦?”張揚苦笑道:“你打算放棄了麼?我熟識的幾個人當中,你算是特別能賺錢的了。”
“小頡的公司正在招人,伺候獸寵比伺候人要簡單的多。查那星系所屬1至4號四個行政區的區域代理,前期每一個行政區先鋪一個點,幾十號人一下子就消化掉了。”年輕人微微一笑道:“小頡要解除我的後顧之憂,讓我以最佳狀態跟他打一場。”
“那小子也讓你打假拳?”張揚問了一句,又說道:“要小心水牛那幫人,大的本事沒有,噁心人的手段還是很多的。”
“他倒是沒有讓我打假拳。”年輕人回想了一下,繼續道:“不過,小頡拿了根溫度計還是什麼的東西在我面前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