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從懷中摸出一束獸皮卷開啟攤平放在面前的泥地上,再將一枚獸晶核放在那不規整的圓形獸皮中央位置。
雙手攏在長袖之中,伊登問道:“聽那支臨時拼湊的‘散團’傭兵說,閣下是一位瞳術師?”
見到庫庫先生頷首確認,伊登又問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閣下這是困在了遺蹟的第一重天的陣中了麼?!知道你的那些臨時傭兵團友們可都已經破陣離開了麼?”
庫庫先生蹙眉,不答反問:“你知道我們會再來第一重天?”
伊登矜持一笑,回道:“你們取了鑰匙開了鎖的話,會回來的;如果沒有回來的話,我也無需擔心了。按在下的猜測,閣下打的算盤無非就是展示一下實力好讓我們知難而退吧。”
稍頓了頓,伊登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又說道:“閣下,嗯,我說的是本尊,原本剛進入遺蹟的時候應該還沒有晉級地階吧?大概是辰星師中間的等級吧?四轉?還是五轉?那感應力真的是形同虛設啊......”
伊登裝模作樣的側頭想了想,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繼續道:“再讓我來猜一猜,你現在的等級應該是地階下品二轉熒惑師?至多是三轉。畢竟這裡只不過是一處三重天的遺蹟而已。”
“即便遺蹟壓制了我的等級實力,就算你有權杖附身......你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遺蹟裡的,因為你在遺蹟當中就是一個消耗能量的存在。只要將這處三重天遺蹟已選定繼承者的訊息放出去,這裡對其他核力者而言也就沒有多大的價值了。呵,你知道一位天階晉級之路上經歷過多少大風大......”
見到庫庫先生舉起左手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顯然是意猶未盡的伊登,“浪”字還沒說完,還是非常有風度的停住了口。
“打不打?!”庫庫說完,歪著頭,拿手指掏了掏耳朵,一臉的嫌棄。
伊登嘴角的上揚改變了方向,用低沉的嗓音也不知道是咆哮了一聲還是說了一句來自其母語的國罵。
九元星環出現在了伊登的四周,直徑約為三米,大小恰恰與陰陽魚陣的白圓、黑圓相仿。只是星環之中九元的密集程度讓人有點瞠目結舌:從最上層到最下層足足分了六層!當中每一層足有巴掌厚的九元都像是校場等待檢閱計程車兵一般排得整整齊齊、密密麻麻。
“核力者的感應力是以自身為中心向外輻射並減弱的,通常這種九元星環的直徑可以做為一個參考標準。一般來說從九元星環的直徑、層數、密度、穩定性這幾個方面可以判斷出來。核力者的鎧化,包括初鎧,都是這種情況在超頻狀態之時的極致表現,至於具體功效就要看不同門派以及不同功法了。天階之間的切磋一般不會出現超頻鎧化,甚至連初鎧都不常出現,因為超頻過後的天階強者,其漫長的虛弱期會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至於這種獸晶核,從形狀規整程度、清晰度、光澤度、大小尺寸、上面生物魔紋的繁複程度等方面可以區分其等級。而獸晶核內的那一團幽冥火焰......則是被符咒師禁錮的獸魂之能量體。”
庫庫先生側著頭,手上比劃著,在為艾瑞進行普及教育,一臉悲天憫人的情緒,正準備再“感嘆”一兩句的時候,對面黑澤爾非常不合時宜的插嘴道:“艾瑞,你從哪裡找到這傢伙的?喂,那位閣下,你可能不知道,你所‘說’的這些,在大家族裡都只是啟蒙教材上的讀物而已!所以,‘住手’吧。”
庫庫先生眨巴眨巴小眼睛,與艾瑞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對望了一下,對面伊登恰到好處的開始了符咒師的咒語,場面溫度便略微有所回升。
符咒師的咒語,在其表現形式上來說,有點近似於百佑人在母星時期幾近失傳了的一項文化遺產:口技。如果從實際效果上來說,咒語則與奎人的巫言是相近體系的一類功法。
“......而忽然撫尺一下,群響畢絕。撤屏視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如故......”
百佑人古書上的記載,善口技者會借用道具做為輔助。
而符咒師的吟唱則全憑一張嘴!
單音節、雙音節、成串的;胡嚕吧啦,極其拗口的;獸類、器物類、自然界的聲響.......
這些聲音像是被捏碎了揉在一起,閉上雙眼,僅憑雙耳,完全想像不出人類看似簡單的發聲系統可以發出如此之多的混音。
起初還能勉強分辨出其中幾種似是而非的聲音來,後來語速越來越快,感覺上就好像是有三五個人在耳邊同時念著不同的繞口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