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處,是位於鬧市中心區的一間幽靜茶樓,所坐的藤木竹椅,摸上去有種光滑的古樸感,服務生穿著藍白相間的旗袍,行走之間,衣角掀動,像是人間翻卷的一朵靜雲。
這裡是處安逸居,而窗外,則是另一個世界。
五月初的週末,步行街上人潮洶湧,他們或者神色匆忙,或者清散閒適。
陽光很好,將他們的面目照得清晰明淨,然而對平凡而言,每張面孔都是陌生的。
平凡每個月要做的事情,便是去見一個有可能成為自己丈夫的陌生人,耗費精力與時間去了解他的工作,他的興趣,他的過往,他的家庭。
在心中開出朵憧憬的花,然後讓它腐敗地死亡。
還要相多少次親,才能遇見真正的良人?
已經習慣將那些失敗當成一種樂趣,或調侃對方,或進行自嘲。
其實這些,不過是疲倦的另一層表示。
因為,已經連自我安慰的力氣也逐漸失去。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從對面射來,敏感地一轉頭,恰好對上了尹越那雙辨不清情緒的眼睛。
平凡像是被開水燙了手背一般,呼吸一緊,忙低垂下頭。
總覺得尹越好像盯了自己許久。
平凡沉思半晌,終於淚盈於睫,內心的曠野再次飆出一聲呼喊:“帥哥啊,你總算是覺得我眼熟了!!!”
5
不過平凡是真的傷心鳥。
再怎麼說,她當時也算是尹越心儀的方顏家閨蜜兼同桌啊,基本上他每次來找方顏時,自己都會在旁充當活動人肉佈景。
就算是隻燈泡,你說看了整整三年,就算不曉得它是四十瓦還是六十瓦,但是圓是扁總該有點印象吧。
可坐了這麼大半天,連痔瘡都差點要犯了,看尹越的樣子,估摸著還拿著滑鼠在腦海的資料夾中努力搜尋著自己這號人物的名字。
平凡發誓,自己嗝屁的時候一定要多夾帶點紙錢下去賄賂閻羅王,讓自己下輩子得一張美得震撼人心或者醜得驚世駭俗的臉。
可不能再長出張大眾臉來考驗革命群眾的記憶力了。
這麼一沮喪吧,平凡家的膀胱君又開始發出酸脹的警報。
主要是剛才不知不覺間,又是兩杯子茶水入肚。
而且這一次尿液來勢洶洶,在短短一分鐘內,平凡便處於冒冷汗的階段了。
今天她絕對會死於尿中毒,平凡堅信。
當洪水升到警戒線時,她非常想不顧一切地衝到洗手間去。
然而想到平凡媽那把噴灑發光氨後在黑暗中能顯示出斑斑血跡的陪嫁菜刀,平凡頓時將這個不要命的念頭給拋開。
此刻,噓噓娘子的性命危在旦夕。
就在平凡的耳朵因為難受而憋成透明的紅時,尹越再次開口:“不好意思,我想再去下洗手間。”
我主耶和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