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定時炸彈之類的。
迷茫,平凡覺得此刻簡直比當初填報高考志願時還要迷茫。
中間隔一山寨手機,兩人靜立。
那穿睡衣的中年男人提著一包零食返來,看著他們的眼內除了更濃的探究意味還有一股油然而升的自豪感。
恩,剛才還被老婆批評說穿睡衣滿大街走不正常,等會就拖她出來看看這倆更不正常的。
就在平凡疑惑得腸子自動打成蝴蝶結時,尹越開口了:“你存了他的手機號碼。”
“碼”字後面並不是問號,這是個陳述句,語氣很平直,聽不出什麼多的意味,只是有點像三伏天裡背陽的牆角蔓生的青苔,手覆上去,有種略微溼潤的陰涼。
“恩。”平凡點頭,一顆梳著淑女頭型的腦袋內還是被空白佔據著。
接下來,沉默去而復返。
尹越沒再說話,又開始重複之前的動作:安靜地淡然地盯著她的手機。
過了好半晌,平凡才反應過來:他該不會是想讓自己把二十五的號碼給刪除了吧?
平凡對自己的猜測持濃濃的懷疑態度。
現在的她很想回家去吃巧克力,可看尹越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放人。
遇上個惜字如金的帥哥,且自己也不好意思問,唯一的辦法便是察言觀色。
於是,她邊偷瞄尹越的表情,邊步步試探著。
翻開手機蓋--暖陽輕移,似乎有些微曦光灑在青苔上。
翻到二十五的號碼--青苔開始吸收淺淺的金色。
咬咬牙,按了刪除鍵--青苔消失,牆面只剩光滑。
平凡想,自己應該是做對了,因為就在她刪除了二十五的號碼後沒多久,尹越再度開口:“你早上一般什麼時候上班?”
“八點。”此刻的平凡已經毫無反抗能力,就算他問的是自己信用卡的密碼,也會全盤托出。
尹越微微點頭,動作幅度很小,像是白梨花瓣輕落在水面引起的些微漣漪,輕淺得瞬間就湮沒在空氣內。
“不早了。”他道。
來了,來了,水終於來了,全體準備推舟!!!
平凡趕忙接道:“是啊,是啊,那麼我先上去了。”
說完也不顧是否失禮,連忙拔足狂奔向電梯,腳下抹的豈止是菜油,簡直就是汽油。
進了電梯,當銀色的門關上的那瞬間,她瞄見尹越依舊站在原地,隻手插在褲袋中,安靜地望向自己。
那一刻,她有種錯覺--像是他站在那裡,已經很久,很久。
12
當晚回家,平凡取出巧克力,剝開錫紙,狠狠地咬下——壓驚——被尹帥哥給嚇的。
帥哥就是帥哥,嚇人都嚇得這麼有水平,平凡那一顆平凡的小心肝至今還在撲通撲通直蹦躂。
接連吞了三口巧克力後,平凡才稍稍冷靜了些,覆蓋在腦內的那片紗像是浸了水,透了明,顯了形。
混亂,絕對的混亂,這是平凡咬下第四口巧克力時得出的結論。
這尹帥哥的心思是真難猜,現如今平凡連他是否回憶起了自己都不確定。
這感覺,就像是從天降下一大盒瑞士頂級巧克力,但平凡只能看著,不敢動——因為打心眼裡知道不是自己的。
平凡是個知足的好姑娘,從不去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按照她的人生價值觀,還是超市的大眾巧克力是自己的菜——消費得起,吃著放心。
想到這,蹲在木地板上的平凡站起身,抹抹嘴角的巧克力,洗洗睡了。
不知是吃多了巧克力還是被尹帥哥給驚到了,總之,這天晚上,平凡老師她——華麗麗地失眠了。
失眠是件很奢侈的事情,特別是對於上班族而言,第二天,一向早起的平凡竟然在7時半才醒。
這並不算是最慘的,最慘的是,當平凡頂著一張素顏的臉,一頭胡亂抓了幾下的頭髮,嘴中叼著一片土司,踏著一雙小高跟鞋啪踏啪在樓下大廳那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賓士了四大步時,略一抬頭,她看見了一熟人。
一身警裝身形挺拔帥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尹越正站在大樓前,而旁邊則停著一輛八成新的路虎。
單單就這麼一瞥,平凡口中的土司就犧牲了——“趴”一下砸在地板上。
尹越還是一樣的寡言,面對驚訝的平凡,只道了三個字:“上車吧。”
平凡的小腦袋瓜子在宕機之後重新啟動開機,滑鼠開始迅速尋找拒絕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