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看著他,露出譏諷的笑。
即使你是皇帝又如何?照樣有得不到的東西!
“我累了,請皇后自行離去吧。”
自從她小產之後,林然便是這般對她了,秦嵐並不後悔,只是對這個唾棄自己的男人,無比的憎恨!
他將她囚在這繁華深宮,錦衣玉食,給了一切,卻吝嗇得連一絲愛也不曾給她。
這是林然,比林逸之更甚冷酷的人。
秦嵐自嘲的笑笑,輕盈步出門去。
門外戰戰兢兢走進一個侍衛——
“……陛下……陛下恕罪,親王殿下是硬闖進來的,……小的,實在打不過……”
“那皇后呢?”
“皇后娘娘……小的…小的身份低微…不敢得罪……”
林然冷哼一笑,“連門都守不住,留你何用。”
“陛下……唔!……”
林然的劍力之猛,侍衛話未說盡便倒下地來。他抽出劍,靜靜的看著上面泠泠殷血——他差一點就得到了,就差一點……
左顏汐的母親血染半宮時,林然與林逸之都尚未出世。據說當年宮中死傷無數,屍體堆砌成山,人人莫不惶恐。
祖皇抑鬱生疾,傳位於長子,將自己幽閉在宮中密處。林然年幼時偷偷跑去祖皇住處玩耍,不想看見了祖皇與鬼魑子的交易。祖皇拿出那副畫,要鬼魑子尋訪這兩位女子。無奈直到祖皇去世,也未了願。
事後林然便拿到了這畫,一直暗中收藏。
他自小便對畫中人暗暗滋生著情愫,他從不求得天下,只求得此紅顏。他愛美,所有美好的事物他都愛,並且能品。後宮之中妃嬪十七,個個是精挑細選,他賞,也品,卻不玩褻。
因為所有這一切都不是真正想要的。
一旦他發現了真正要想得到的,哪怕不擇手段也一定會奪來!
鬼魑子說:“若強行讓她脫了妖性,恐怕即便是成了人,也是半死不活。”
他回答:“只要能得到她,哪怕最後只剩一具屍體,我也要得到。”
他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只是看他想要不想要罷了。
林逸之將左顏汐抱上床,吩咐著:“杉兒,去請大夫來。”
杉兒點點頭,急忙跑出門去。
床上的左顏汐緊緊抓著林逸之的衣襟,“別請大夫來……我很好……”
此刻她的脈搏紊亂,不似常人,怕是請了大夫會嚇死他。
林逸之柔柔勸著,“等大夫來給你診治,你就會好了。”
“陪著我,……等我睡著了你再走。”
“我不走,陪著你。”
左顏汐有些放心,緊抓著的手也鬆了下來。她似乎很累,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閉上眼便沉沉睡去了。
林逸之輕撫她的面龐,心裡沉思著。
林然愛美人,他是知道的,但是奪人之妻,這種事他實在很難相信林然會做得出……
是我多疑了嗎?
林逸之輕輕嘆氣。當塗龍告訴他汐兒被林然帶走,他簡直是震驚,這種不合禮數的事竟然是林然所為?!他想不明白了……
難得他不但要防皇后,連自己的親兄弟也要防?
眼前的佳人正在熟睡,林逸之看著她,心裡平靜了些,他不記得何時起,自己的心開始為她的一顰一笑所牽動。他不能再失去了。
秦嵐回到新月宮,她的心情相當惡劣。一想起林逸之對左顏汐的疼惜,她惱怒!
一旁若干侍女不敢言笑的小心看著主子,叫秦嵐心裡更加煩躁——一盞玉瓷杯隨手擲了過去,砰得碎成星片!
“看什麼看!都給我出去!出去!”
侍女們驚慌得提起裙襬向外跑去。
“等等。”秦嵐又喚住她們。
侍女們猝然站住,大氣不敢出。
秦嵐信步走過來,一步一步接近。最後在一個侍女面前停下——“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那侍女曲身行了一禮,答道:“奴婢萍兒,姐姐欣兒染病在床,我是來替姐姐的。”
秦嵐狐疑的打量了那侍女一番,“欣兒染病在床?”她轉頭問身邊的其他侍女,“欣兒病了嗎?”
侍女們都慌張的點頭。
這叫萍兒的侍女倒是一臉鎮定,不似其他人的驚慌,眼中也透著些須機靈勁兒,秦嵐細細看著,收進眼底。“你們出去吧。”
一側侍女全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