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得及休息一下,黎昕還有董清牧已經幾位官位比較高的將領,由宮人帶領著,來到天子腳下,議事大殿內。
他們的國君,武帝。正端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一臉的橫肉,臃腫的身軀,還有頹廢的神色。
這就是他們在陣前用命來保護的國君,如今在他們的面前。
“微臣黎昕。”
“微臣董清牧。”
“微臣......”
“參見大王。”
武帝撫了撫鬍子,很滿意的看著他們,在朝中一直見到的都是文質彬彬,或者是羸弱的文官,如今看到一群意氣風發的武將,自然是眼前一亮。
“眾愛卿平身。”
黎昕上前一步,雙手遞上用蜂蠟封好的書卷,說道:“這是衛將軍帶來的軍報。”
武帝使了一個顏色,一邊的宮人小步走下去,接了過去,檢查了一番才遞給武帝。但是武帝顯然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揮揮手給退了下去,並不多看上一眼。
“愛卿們都是久經沙場的人,快來和寡人說一下,在戰場上有趣的事情。”
武帝笑著說道,這次的覲見不是正式的接見,因此不需要太拘謹,他命人搬來坐席,等黎昕和董清牧等人都上座以後,如是說道。
他們底下的人對視了一眼,都默默不做聲,他們都是在一次次的修羅地獄裡,浴血生還。可是這樣的事情,在武帝的眼裡,竟然變成了有趣的事情。
“大王想聽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董清牧看著武帝,淡淡笑著說道,他知道黎昕是不可能迎合,但是要博取好感,自然要有人出聲。
一邊的宮人聽罷,對著董清牧大喝一聲說道:“大膽董清牧,說話竟然不自謙。”
武帝在一邊隨意的揮手說道:“罷了,都是一些粗人,繁冗的禮儀就免了吧。你叫董清牧,那就說說,有趣的事情吧,那些老頭的話,寡人都聽膩了。”
董清牧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笑意,他原本是魏國人,對於姜國的國君,自然是不放在眼裡。
“微臣記得有一次,在突襲敵兵的時候,攔截了一小股敵兵......”
黎昕和其他人坐在一便的席位上,臉上面無表情,聽著董清牧把曾經發生的事,像說著好玩的故事一樣,血腥而詼諧地搬到大殿之上。
每每說到如何斬殺敵人,敵人如何求情乞憐,血流成河的時候,都能博取武帝的哈哈大笑。他從生下來到現在,都過著萎靡頹廢的生活,習慣了這些旖旎桃色的生活,如今忽然聽到的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除了新鮮感以外,什麼悲傷的情緒都沒有。
除了董清牧在那裡說,其餘的人,都是坐在一邊聽,默不作聲。
但是這也足夠了,董清牧的口才很好,能繪聲繪色說上很久,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插話。
等他們踏出議事大殿,天色已經開始變暗。
“我們拼盡了這條命,就是為了保護這樣的人?”
一邊的武將忿忿不平的說著,大家都是軍人出聲,對於噤聲這樣的事,並不甚在意。
“隔牆有耳。”董清牧用食指抵在嘴上,小聲的說了一句,大家再有怨言,都給止住了。
黎昕一邊走著,一邊看著灰濛濛的天,如今是三四月份,開始梅雨天氣了吧。
“你有必要說的這麼詳盡麼?”黎昕看著董清牧,淡淡的說道。
董清牧也回報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們的國君有這等怪異的嗜好,而你們都是一群榆木腦袋,這等事情,自然只能由我去做呢。”
“這樣下去,武帝必亡。”黎昕小聲說道,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衛將軍要蓄勢那麼久,推翻武帝。
“嗯嗯,你說的沒錯,既然都是要被推翻,與其讓給別人,還不如自己來,是不是?”董清牧笑得時候,也很是清冷,看不到多少表情。
奔波了一天,黎昕回到自己的府邸,這是武帝賜的府邸,說不上金碧輝煌,但是卻莊重恢宏無比。
他剛剛走進來,便有家僕上前,點頭彎腰說道:“,老爺,我是這裡的管家,你可以叫我老王......”
“我這年紀,還算不上老爺吧。”黎昕站好,看著眼前這個人,貌似是這座府邸的管家。
“那......”管家是個忠厚老實的人,要是不叫老爺,那叫什麼好呢。
黎昕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十年的漂泊,早就忘記了有一個固定的地方,是怎麼樣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