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個月,璇璣依舊安靜地坐在夜筠堯旁邊,陪他看著夕陽,這一個月以來,璇璣早就厭煩了夕陽,但是夜筠堯卻是怎麼看都不厭。
“孤這裡缺一個奉茶的女官,就你吧。”夜筠堯一直看著夕陽落到盡頭,才回過頭來,看著璇璣說道。
璇璣愣了一下,站起來,作禮算是謝恩。雖然她想要的不是這個,但是這個身份是夜筠堯親口許諾下來的,尊貴無比,也表示她離自己想要的東西是越來越近,這樣也好。
“小穆子,你安排一下吧。”夜筠堯像是有點累了,稍微伸了一下懶腰,一邊的青銅宮燈已經點起來,發出青幽幽的光。他儒雅溫潤的臉龐看起來溫柔至極,一點都不像看璇璣時露出的寒光冷意。
原本夜筠堯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在密林裡,他被璇璣壓個結實,還扭傷了腳也不曾說過一句重話。
但是,作為夜筠堯可以溫柔,作為陳國君王,卻不能溫柔,這是個矛盾體,存在於夜筠堯的身上。
小穆子一邊記下來,一邊深深地望了璇璣一眼,不過是每日風雨不改來這裡陪駕了一個月,竟然可以得到大王的口諭,封做奉茶的女官。一個小小的女子,真看不出有什麼能耐。
顯然地,小穆子猜錯了夜筠堯的心意,他是陳國君王,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感情用事,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不過是因為不討厭璇璣,外加上對於一個陳國的俘虜,沒有比放在身邊看著讓人放心。
小穆子的動作很快,等璇璣回到庭院裡時,旨意已經到了。蕭蕭和錦瑟見她回來,都上前迎接,說著恭喜的話。
璇璣並不知道一個奉茶的女官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不就是端茶的丫婢罷了。後來經過錦瑟在一邊說道,大王身邊的奉茶,至少是八品以上的小官,比縣城的九品芝麻官還要大呢。這也是為數不多的女官中,比較好的一個差事。
儘管蕭蕭和錦瑟那樣開心,璇璣卻沒有半點笑意,這不過是她想得到目的踏板罷了,奉茶也好,女官也罷,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晚上,璇璣在自己的房間裡,幫她在錦王府那裡收拾細軟的宮人,把夜錦容給她的福至心靈的玉佩,穩當當的擺放在首飾盒裡面。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夜錦容,等到做個奉茶的女官後,應該會有見到他的機會吧。
璇璣想了一下,把玉佩拿出來,別在腰帶處,這樣才不會忘記。
“叩叩——”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敲門呢,錦瑟和蕭蕭是不會來打擾她的。璇璣並未多想,站起來便走上前去開門,才剛剛開啟,便看到阿竹一步跨了進來,什麼話都沒說,舉起手,朝著選舉的臉,就是用力一掌摑過去。
“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璇璣還沒有反應過來,連臉都沒有捂著,直愣愣地看著阿竹,俏麗的面容變得那樣陌生。
阿竹臉上帶著怒氣,看著璇璣,氣沖沖地說道:“這就是你的把戲是不是,裝作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先是騙倒了王爺,而後又不甘心,跑來這裡想要得到寵愛,是不是?”
漸漸緩過勁來的璇璣,用手摸著臉,真的是一點都不留情,這一巴掌也真的夠用力。
“跑來我的房間,瘋竄了一把,夠了麼?”璇璣眯著眼睛,發出幽冷的氣息,和黎昕的感覺很像,也許是跟在身邊久了的原因。
沒見過璇璣沉下臉的樣子,阿竹稍稍怔了一下,但是依舊昂首挺胸地說道:“別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會被你這假惺惺的媚態給迷惑住了,都是一府出來的,憑什麼你高貴我幾分!”
這才是阿竹的心結,同是一個府出來的,她這兩年來受盡折磨,而璇璣卻享受富貴,而且還在市集把她買了回來,這才是她不可原諒,恨的原因。
“假惺惺的媚態?”璇璣放下手,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阿竹,心裡面像絞在一起,疼痛無比。回不去了,她和阿竹,兩個人都再也回不去了,各自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越走越遠。曾經,在月光下,阿竹一臉天真無邪的和她說著舊主人家趣事的畫面,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我是假媚態,你是真矯情,那何苦在這裡與我糾纏不清,大王就在眼前,你大可上前,證明你贏我。”
璇璣看著阿竹,目光炯炯,一番話讓阿竹再也撒潑不得。她憤恨地看了璇璣一眼,拂袖離去。
看著阿竹離去的背影,她把頭倚在門邊上,不光是阿竹,連她都已經回不去了。那個天真,懵懂的璇璣,在離開黎昕後,已經變得為自己達到目的,也開始凌厲果斷起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