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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脖子下的血痕

站在一邊的幾個士兵,被劉帳下督點名出來作證,都朝著衛將軍點頭,說道:“帳下督說的話,我們幾個都有看到,的確是這個士兵反手執刀,刺入他人腹中,而且他手中的短刀,還是我劈手奪下。”

看他們的神情,不像是說謊。黎昕不動神色的看了璇璣一眼,事情微微變得有點複雜起來。

雖然他不相信劉帳下督的話,反正他在以往的時日裡,被暗地裡刁難的次數也不少。剛剛聽聞璇璣被關押起來,料想著應該又是他的一些把戲,但是如今連認證物證,還連傷員都有,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黎昕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眉頭,頓了一下,朝衛將軍抱拳一下,說道:“既然證據確鑿,那麼便請衛將軍定案吧。”

他的語氣,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真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語氣,冷淡極了。

衛將軍“哦”了一聲,眼裡多了一絲玩味的意思,他只是瞟了地上跪著的璇璣,眼神又在黎昕和劉帳下督兩人身上流轉,最後落在劉帳下督身上。

“既然明瞭,也如你所說,要怎麼處置呢?”

劉帳下督的心跳了一下,他長衛將軍十歲有餘,但是衛將軍若有若無的語氣,還是讓他抽了一口冷氣。

“屬下但憑將軍處置。”

“那就有點為難了,黎參領要我做主,你也要我做主,哪一邊都是我的愛將,要是有一點不公允,都說不過去,是不是?”衛將軍劍英眉一擰,看著劉帳下督,使他大氣都不敢透。

他知道他在說謊,心裡有鬼,若是劉帳下督是一個能屏的住氣的人,在軍隊裡混了三十多年,也不會只是一個帳下督。

璇璣跪在一邊,聽見他們在討論著要怎麼處置自己。以前,太宰令殺人的時候,她驚的手腳冰冷,徹夜難眠,她以為自己是一個怕死的人,為了活下去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但是,今天竟然能如今平靜的接受,細細想來,那個時候她那麼努力,只不過是為了見黎昕一面,如今見了,就沒有牽掛了。

想著黎昕,璇璣抬起頭,恰好和黎昕的眼神相交,只是一下,璇璣便慌忙移開眼神,她又闖禍了。

黎昕只是看了她一眼,臉色又沉了一下,嘴邊彎起一絲笑意。他的動作那樣緩慢那樣微小,營帳裡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唯一注意到的人,是衛將軍。

如何黎昕還沒有任何動作,衛將軍就真的犯愁,要公正不阿的處理。

門下督一直在一邊的案桌那裡坐著,手中疾書,記錄著這裡的一切。

“劉帳下督有什麼處置方法?”見劉帳下督還沒有任何動作,黎昕站在一邊催促他。

劉帳下督冷笑一聲,直視黎昕,冷聲說道:“黎參領,聽你的語氣,好像巴不得讓我快點處置這個勤務兵。他不是你的手下嗎,連最起碼的維護屬下都做不到,索性快點撇手了事,實在有失將相之風。”

璇璣還是沒有說話,劉帳下督說這番話,有一部分是說給璇璣聽,暗中的意思是,如今你的頭兒已經不管你了,只要你明確一聲,那麼我就有辦法救你,要是不吭聲,只有死路一條。

“帳下督大人,像璇璣這樣子,會判什麼刑?”黎昕沒有理會劉帳下督,看著門下督問道。

雖然門下督也不喜歡黎昕,但是他更加偏向公正,只見他沉吟了一聲,說道:“依照傷者的傷勢,可以判斬首,車裂,輕的話也可以流放,重役。”

不管怎麼聽,都不會是好事。

“那麼,如果璇璣傷人是迫不得已呢?”黎昕又問。

這下,不僅是門下督和劉帳下督,其他人也看著黎昕。衛將軍見黎昕有辦法,原本挺直的腰板鬆了一下,看著黎昕想知道他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撇清罪的話,他就算是最開始留下璇璣的人,也不會偏私一點。

“抬起頭來。”黎昕看著璇璣,淺淡地說道。

璇璣對於黎昕的話,很是乖巧,緩緩把頭抬起來,一臉的蒼白無血色。

“問一下劉帳下督,我的屬下璇璣脖子上的傷,怎麼來的?”

因為一開始,璇璣都是低著頭不說話,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傷口。如今天氣乾冷,她脖子上的血跡早就凝固,不過可以看得出來,璇璣脖子上的刀口,有兩三條那麼多,深淺不一。

劉帳下督瞥了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這個傷,是在她反抗的時候,我的人給傷的,難道連一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人,都傷不得。”

“那倒不是。”黎昕笑了一下,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