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聽了黎昕的吩咐,感到很奇怪,不過是一個勤務兵罷了。但是黎昕一向是個嚴謹正經的人,他也不敢問太多,按照吩咐做好,便去叫薛軍醫。
黎昕拉來椅子坐在床頭邊上,把位置讓給璇璣躺在上面。薛軍醫來把脈看過以後,奇怪地看了黎昕一眼,淡淡的說道:“她是染了風寒,又不注意洗了冷水,身子弱一下子承受不過來,才暈闕的,只要一段時間的條理便會好起來。”
黎昕注意到他的用詞,他說“身子”而不是“身體”。不過,既然薛軍醫都沒有問什麼,他也也沒有必要去解釋太清楚,點點頭,讓其他人跟著去拿藥到炊事房熬煮。
璇璣一時半刻是醒不來,黎昕也不可能和她同床共枕,只好坐在椅子上,其實他哪裡會好的那麼快,只是做個樣子,免得讓那些覬覦的人得逞罷了。
不管怎麼說,黎昕還是想著,要把璇璣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那個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會是這裡。
他是賭上了自己的性命,要是得不到足夠強大的權力誓不罷休,既然如此,沒有必要連累璇璣她。
璇璣在炊事房那裡被欺負,董清牧有和他說,直到現在,璇璣暈倒在他面前,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把一個孩子帶著身邊是不是一件做對了的事。就算璇璣現在十四五歲,但是在黎昕的眼裡,她和九歲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只是如今駐紮在這裡,要怎麼把她送走,她又肯不肯走,是一個問題,要好好想想,免得再像陌陽城那樣,尋死尋活的。
璇璣在半夜才醒來,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在黎昕的營帳裡面,徒然的就清醒過來,她要是在黎昕的床上,那麼黎昕在哪裡?
懷著恐懼的心情,璇璣把頭向右邊望過去,果不其然,黎昕披著斗篷,趴在床邊睡著。
真該死,她是來照顧傷患的,如今倒好,睡了傷患的床還得讓傷患照顧自己。天底下沒有哪個傷患可以這麼倒黴了。
璇璣只覺得心跳加速手腳冰冷,忙從暖暖的被窩裡爬起來,不敢點燈驚動黎昕,下了床,扯了被子往黎昕身上蓋去,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喂!”
剛剛走出外面,便被人叫住,璇璣望去,是常常跟在黎昕後面的副參領青學。她停下來,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生怕自己又做錯了事。
青學人很好,長得特別英氣和嚴肅,他要是往那裡一站不說話,周邊的人都不敢說話。他的命是黎昕救的,也就安放在自己身邊,處事能力強,漸漸地也就成了自己的心腹。
璇璣在這裡見過他很多次,但是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所以一直不相熟。
“見過副參領。”璇璣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單看青學那張嚴肅的臉,便有點害怕起來。
但是青學倒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反而很和氣的說道:“身體還好麼?”
“好了。”璇璣依舊低著頭,長年累月的奴隸生活,使她變得很怕人,也很溫順。董清牧說過,這不是好事,但她一時之間還改不了。
“我還真不常見他那麼緊張一個人呢,這麼看來你對他還算是很重要。”青學微微露出一個笑臉,使得整個人看起來不至於那麼嚴肅。
璇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好站在那裡,繼續聽下去。
青學也不在意她有沒有說話,自顧說下去:“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頭兒,我的命也是他救來的,所以他的事便是我的事,頭兒的想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但是你在這裡卻會妨礙到他,明白嗎,我希望你能離他遠點。”
“妨礙嗎?”璇璣重複說道,擠出一個苦笑,她想黎昕是個很善良的人,所以從來不會和她說,她礙事了。但是身邊的副將會看出來,和她說。
終究還是礙事了麼?
青學看著她,他早知道她是女兒身,跟在黎昕身邊時間那麼長,有什麼是瞞得過他的。不過青學認為,黎昕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需要他攙和,但是如果到了黎昕自己都沒有辦法判斷的時候,自然就會由他出馬。
“我知道了。”璇璣小聲說道,朝著青學點點頭,便走開。
第二天。
璇璣照常來到黎昕的營帳,她是勤務兵,沒有任何藉口可以離開,除非是黎昕親自開口,說以後都不許璇璣來到這裡。
昨天的事誰也沒有再提起過,兩人都假裝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璇璣照顧著他的日常起居,而他則負責快點復原。
青學時不時會來,然後給黎昕報告一點事,或者是被他一些檔案之類的東西。對於璇璣,他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