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黎昕皺起眉頭,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很好看,在璇璣簡單的腦海裡除了好看二字以外,其餘的都想不到。
原本璇璣只是小小落淚,聽到他這樣問,忍不住趴在黎昕的肩膀上大哭起來。黎昕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只好把她放下來,用溪水幫她洗臉。等洗去了臉上的灰土後,才發現原來她的面板極其的白皙。
“原來你也不難看。”黎昕笑著說,他捏著璇璣的臉,像對妹妹一樣說道。
璇璣被他逗笑了,在一邊笑著,原本在城門都尉那裡的委屈都煙消雲散。黎昕放開她,說道:“我們要出發了,所以在這裡等你,和你說聲道別,你要是晚來我就要走了。”
原本還眉開眼笑的璇璣,聽到這話,呆住了。她忽而想起,黎昕在一開始就說過,他們的軍隊在這駐紮三天,然後就離開,可是沒有想到,三天原來是這麼快的。
“你要去哪裡?”璇璣看著黎昕問道,她不要,一點都不要黎昕離開。雖然這也不過是第三次見面,可是黎昕的出現,就像是璇璣心裡的一道光,讓她這麻木的九年裡,學會了如何開懷的笑,不隱忍的哭。
黎昕見她又落淚,用手拂掉她臉上掛著的淚水,因為長期握著刀柄,黎昕的手掌,有一層薄薄的痂,摸在臉上,癢癢的。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不過如果我沒有死在戰場裡,就回來找你。”黎昕說的這個,也不過是戲言,就如他說的,他日若能君臨天下,便拿著后冠回來娶她一樣,都是戲言。黎昕連自己能否活過下一場戰役都不知道,又能承諾什麼,只不過是見不得這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溢滿淚水,說的戲言罷了。
璇璣看著黎昕,咬著下唇,她不過是一個奴隸,沒有資格要求任何人做任何事,包括黎昕。她眨著眼,看著黎昕,點點頭。
在遠處灌木那邊,忽然間想起嘹亮的號角聲,黎昕抬起頭,往遠處看了一眼,說;“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說著,黎昕寵溺的拍了拍璇璣雜亂的頭髮,便站起來,大步朝著灌木那邊走去。
璇璣看著他快要消失在灌木那邊的聲音,忽然站起來,跟著跑過去,一把抱著黎昕的褲腿說道:“黎昕,你說你會娶我的是不是,你說如果你君臨天下,就會拿著后冠回來娶我的是不是?”
黎昕看著她這個樣子,只好又蹲下來,抹著她白皙的臉說道:“我答應你。”
璇璣咬著下唇,抓過他的手腕,伸到自己的嘴邊,用力的咬下去。
“嗯……”黎昕皺起眉頭,璇璣這一下真的好狠,都出了血,一排整齊的牙印排在上面。看來,這裡伶俐的丫頭,還真的是個狠角兒。
“不要忘了,我會等你十年,一定要回來。”璇璣說著,在她眼裡,黎昕便是天,高高在上的天,九年來,唯一讓她感覺到開心和溫暖的天。
“我走了。”黎昕把手重重的壓在璇璣的頭上,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灌木後面。
璇璣作為一個奴隸,她沒有辦法從主人身邊逃走,也從沒想過,左肩上被紅鐵深深烙上的“奴”字,使她不管去到哪裡,都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
浣好衣裳,璇璣邁著沉重的步子,一點一點往城門都尉府上走去,這個地方,她是一天也不想在踏進。可是天大地大,除了這裡,她找不到任何一個容得下她的地方。
放好衣服後,老嫗黑著臉走過來,睥睨著她說道:“跟我來。”
璇璣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只好低著頭跟著老嫗走,一直走到大堂裡面。長這麼大,她都沒進來這裡幾次,也就在過年的時候,主人開恩,賜了一點厚衣裳什麼的,才能進來這裡跪領。
她走進去,看到主人,女主人和小主人都坐在那裡,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不認識的人。老嫗把她帶到後,朝著主人點點頭,就退了出去。
璇璣站在大堂中間,偌大的大堂,裡面的每個人都用一雙眼睛看著她。她害怕的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雙手冰冷地顫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將要發生什麼事。
那個胖小主人,在女主人的懷裡,朝著她壞壞的擠眉弄眼,這樣更使得她不安起來。難道是要處死她,就像那個逃跑的奴隸一樣,綁在馬的後面,拖行致死,然後吊在城門那裡示眾?璇璣整張臉都唰白起來,真要是這樣,她還不如跟在黎昕的後面,逃跑算了,這樣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你過目一下,大概值多少錢?”
城門都尉看著坐在那裡的一箇中年男子說道,中年男子上下打量著璇璣,咬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