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很乖巧地跟著他回到營帳,這三個月來,她都是和董清牧睡在同一個營帳裡面,但是董清牧從來都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言行,像個大哥似的。
董清牧回到營帳裡頭,拿出一個黑色錦盒開啟,拿出一雙銅鈴。
璇璣坐在一邊,看著這雙銅鈴,只有蓮子般大小,用紅繩給串起來。只需要輕輕地搖上一下,便發出清脆的聲音。
“給你。”董清牧拿在手心裡,很是珍惜的感覺。
因此,璇璣並沒有接過去,她心細,看得出董清牧珍惜的樣子。
“拿著。”董清牧抓起她的手,塞在她的手中,補充說道,“你要是敢弄不見,我就殺了你。”
璇璣心驚了一下,董清牧一直在她面前,都是很輕柔的一個人,這樣子聲色內斂說話,還不曾有過。
她低下頭仔細的辯看,蓮子般大小的兩個銅鈴上,陽文刻著一個字:瑤。
但是她不認識,只好問道:“這個是什麼?”
“瑤,一個名字,我妹妹的名字。”董清牧的語氣空靈了一下,淡淡的說道。視線看著璇璣,透過璇璣不知道看到什麼。
璇璣手心裡捏緊了一下,放在桌子上,說道:“既然是令妹的東西,放在我這裡終究是不合適。”
“她死了。”董清牧淡淡的說著,聲音依舊空靈。
璇璣聽了以後,眼睛瞥向他做手腕扎著的白色方巾,想要問的話始終沒有問出來。
“黎昕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讓你不要靠近我。”
董清牧忽然間這樣子說道,這話讓璇璣愣了愣,她幾乎就要以為董清牧跟在他們後面偷聽。
“我和黎昕認識了五年,我比他先到這裡,說不上是很好的朋友,也說不上是無話不說,。但是他卻還是一個很敏銳的人,知道我有很多事都沒有和他說,因此他一直對我有點防備。”
璇璣坐在那裡,聽著沒有說話。
“自然地,他也有很多話沒有和我說過,我們算是打平了。”董清牧說完,又笑了起來。他不是一個常笑的人,可是對著璇璣卻是經常笑。
“我和令妹長得像麼?”璇璣忽然間這樣子說道。
董清牧愣了一愣,看著銅鈴,搖搖頭,打著手勢比喻說道:“不像,一點都不像,瑤兒有點嬰兒肥,單眼皮,走路喜歡跳著,說話總是歪著頭,感覺什麼都很好奇。如果按照歲數來說,倒是和你一樣,都是十四歲。”
璇璣一聽,便明白起來,那個時候,她說自己十四歲時,董清牧為什麼蒼白了臉。
她只是不知道董清牧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事,她看起來也不像那種總是被人傾述秘密的人,但是她看著董清牧在說著的時候,一直眯著眼,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就不再忍心打斷。
“你幫我拿著銅鈴,記著不要丟了,瑤兒的遺物,只剩下這個。”董清牧像是說累了,拿起桌面上的銅鈴,塞在她的手上說道。
後來。
他們一行數萬人,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渡過浩渺寬廣的紅河,爬過連綿的好幾座山峰,終於來到了衛將軍說的,不再安全的地方。
璇璣作為炊事房了的打下手,自然是無緣目睹衛將軍和其他將軍會師的盛大場面。
只是在幹活的時候,零星的聽了一點訊息。
在三軍會師大會上,各自出人較量武技,黎昕表現出色,單人竟然挑下對方三人,博得滿堂彩。衛將軍臉上增光,應得全軍將領的同意,讓他提升了一個軍階,升作參領。
但是又有人說,營將升做參領,可是很高的官,非不立下大功都很難得到,而黎昕卻只是單人挑下對方三名參領,便能遷升,太兒戲。在軍中,有太多人對他不滿。
還聽說淺仲是第一次來到北方,太開心,當晚的會師大會也沒有參加,一個人駕著馬,在外頭遛彎,結果來被處以五十軍杖的懲罰。
還有一個很不好的訊息,這裡相隔一百里就是姜國和陳國的交界,雖然目前還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戰爭,可是偷襲、小戰不斷。
他們處於這裡,已經不再安全。
對此,璇璣到沒有多大的想法,在陌陽城那裡一定要跟著來,早就有心裡準備。
後來,在這裡歇營半個月,璇璣第一次見到俘虜,而且一次就是兩個。
聽其他人說,這兩個是敵國陳國的先行哨兵,興許是過來這個山頭打聽新來的衛將軍的訊息。
但是被巡查的黎昕發現,五花大綁押著回來,吊在操訓場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