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營帳時,已經很晚了,董清牧還沒有回來。就算璇璣沒有參與陣前的事,從他們整天忙碌的樣子也能猜出個大概。
塗抹傷口的藥是淺仲拿過來的,他自從被衛將軍懲戒,打了五十軍杖後,到現在走路還是有點撅。為此他一個星期不敢騎馬,也幸好他皮糙肉厚的,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還不得落得個把月不能下床,要知道軍杖的力道可不比普通刑罰。
淺仲咧著嘴走過來,把藥酒藥粉擱在桌子上,習慣性的想要坐在椅子上,可是屁股剛一碰到椅子就彈起來,嘴裡叫道:“媽呀,痛死老子了。”
璇璣坐在床沿上,說是床,也不過是簡易的木板搭建起來而已,連床帳都沒有。
“你有事嗎?”璇璣奇怪的問,她和淺仲倒不是很熟悉,但是也知道淺仲這個人為人大大咧咧,豪爽無比,能和他做朋友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但是前提是,璇璣和他並不是朋友。
淺仲不能坐下來,只好在桌子邊上踱步,說道:“這些藥粉呀,記得要塗上去,每天三次,不要碰水。”
璇璣歪著頭,眼神在他和藥酒藥粉之間徘徊,說道:“不是你的主意吧。”
淺仲連自己的傷都不在意,又怎麼會在意這些事呢,她跟本不用想就知道這個不是他的主意。
“咳咳...老子自然不會是這種婆媽的人,清牧...清牧他知道你惹禍了,現在回不來,讓老子帶點藥給你。”
淺仲粗聲粗氣地說著,臉上是極其不耐煩的表情,他才沒有興趣和小女娃說話,也沒有閒情做這些事。如今大軍已經到了關口,正是他要大顯身手的時候,卻因為這五十軍杖,出去偵查的差事給董清牧搶了,只好留在這裡。
“那你為什麼不上藥?”璇璣奇怪的問道,就算淺仲再皮糙肉厚的,也不至於能自己好的那樣快。
“你怎麼知道?”淺仲搔著腦勺說道,他手下的人都在勸他,卻沒能勸動,難道這等事還要和一個丫頭片子說。
璇璣忍痛站起來,她的二十鞭子沒有淺仲的軍杖嚴重。“你身上沒有藥酒的味道。”
淺仲皺著眉頭,在自己身上聞聞,覺得這樣的事被一個丫頭片子輕易發現,實在是有失面子,於是開啟藥酒的蓋子,隨便灑一地在自己的身上。
“別這樣子浪費好不好,既然都開啟了,要麼我幫你?”璇璣壞笑著說,拿起藥酒就要往淺仲走過去。
淺仲這個人雖然是大大咧咧,可是也只是二十來歲的年青小夥子,而且也不是長得特備的粗獷,只是沒有董清牧那樣清秀明朗而已。如今璇璣作勢要走過來,還要扒他的褲子,嚇得他忙退後兩步,擺手說道:“你別過來,再過來老子不客氣的。”
“你打女人?”璇璣不以為然地挑挑眉毛,軍裡頭不是每個人都能這樣子玩,不過依照淺仲的性格,這樣子還是玩得起的。
“老子,老子......肯定打......”淺仲的舌頭有點繞,他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要是想和尖牙利嘴的璇璣鬥嘴,自然是不可能贏的。
“那你動手吧,我不保證我不會喊救命。”璇璣聽了,假意嚴肅的站在那裡,還閉著眼,等著他下手。
淺仲哪裡下的了手,他可是俠義肝膽的好漢人物,當年在山上做山賊的時候,也是盜亦有道。如今被衛將軍這樣子招安過來,肯定不能壞了規矩。
“你以為你這樣子做老子就怕了嗎,想當年老子叱吒風雲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淺仲揚起頭,神氣的說道。
璇璣不再和他掰,把藥酒聚在他面前說道:“要是不及時祛風,以後風溼骨痛,你就在床上呻吟,吼著叱吒風雲吧。”
淺仲皺著眉頭,看著璇璣沒有接過去。璇璣沒有再理會他的態度,拿起他的手,把藥酒塞在他的手裡,說道:“好好擦,完了以後把空瓶子把給我。淺仲大俠為人豪爽、正直不阿,肯定不會倒了,是不是?”
璇璣說完,抬頭給了他一個狡黠的笑,說道:“讓我知道你沒有擦,我就和軍裡頭的雖有人說,淺仲你打女人,剛才我可是聽得真切。”
他聽了,嘴角抽了抽,收起藥油,嘟囔說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難養也。”
璇璣淡淡的笑著,不忘記在後面補充說道:“我就算這個是五天的量,五天後給我把空瓶子拿回來,要不是,你知道後果的。”
淺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力的掀開簾帳,挎著大步子,忍著痛楚走開。
當晚,董清牧也沒有回來,璇璣幫自己塗了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