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看著夜筠堯,微顫顫地說道:“我只是路過而已,絕對不是礙事的人,而且我也只是一個伙頭兵,連刀都不會拿。”
這個不能怪璇璣沒有骨氣,她是一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女娃,偶爾的服軟不是壞事。
她說完,看見夜筠堯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細的汗珠,卻沒有吭一聲,不覺生了好感。要知道,如果她痛成這個樣子,怎麼也要嘟囔兩句。
小穆子過於謹慎,即使是手裡有藥,也不敢用。可是這裡荒蕪一人,任由傷勢晾著也不是辦法,小穆子急的滿頭是汗,惡狠狠地看著璇璣,要不是夜筠堯的命令,他早讓身邊的護衛把她給扒皮了。
璇璣見他腳上的腫傷要再不治,會傷得更厲害,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些藥油我原本是帶給別人的,自己也用過,沒事的。”
小穆子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是夜筠堯閃失一根毫毛,他十個腦袋都不夠搬家,如今在外吃喝用度都沒個著落,始作俑者還在那裡說著風涼話,能不讓他生氣著急嗎。
夜筠堯沒有小穆子想的那麼多,大抵上也算是權貴們的通病,錦衣玉食慣了,對於那些窮苦大眾,多是帶著好奇的眼光,他也不例外。
“這個小兵不是說自己也用過嗎,怎麼證明?”夜筠堯淺淡的笑著,他應該是一個泰山崩於眼前都能不改面容的人。作為一國之君,在敵國的疆界離了路,還被璇璣給砸到,扭傷了腳踝,可是卻沒看到他太著急,倒是一邊的小穆子給急出忙頭大汗。
璇璣聽到夜筠堯的話,愣愣的想了一下,對一邊的小穆子說道:“你把我的手腳給擼起來吧。”
魏晉以前的社會風氣並沒有進入封建社會以後那麼保守,女子未出嫁不能出閨閣,出嫁也不能隨意拋頭露臉,笑不露齒,行不露襪等森嚴繁多的規矩,並未形成。
在如今這個奴隸時代,女子要是喜歡上情郎,跟著一同私奔也不是罕見的事。所以璇璣對於讓小穆子把自己的袖子褲腳擼起來,並沒有太大介懷,要是因為這樣能免罪,她自當開心都來不及。
小穆子將信將疑,他只不過是一個伺候國君的小太監罷了,要是璇璣有點暗器什麼的,他肯定死於非命。
不過,夜筠堯倒是很好奇,微微笑著示意他按照璇璣說的話去做。小穆子吞了一口口水,走過去,把璇璣的衣袖褲管給擼上去,璇璣很瘦,而棉衣很大,因此不大費力。
剛把衣袖給擼上去,小穆子都嚇了一跳,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著好幾條已經發黑結痂的血痕,其實現在璇璣已經不疼,傷口快好,只是癢的難受。那些發黑的顏色,是因為上了藥油的緣故。
“你們看,我也是用了這些藥,好的很快。”璇璣沒有注意到小穆子冷抽了一口氣,他跟在夜筠堯身邊,雖然整天要擔驚受怕,小錯小懲罰不斷,可是夜筠堯很寬容,從來不會對他下這樣子的重刑。
夜筠堯看著她手上腳上已經結痂的血痕,說道:“姜國有毒打自己士兵的喜好?”
璇璣雖然對兩國之間的戰爭,並沒有任何偏頗之意,可是聽到他這樣子說,依舊很是不痛快,沒好氣的回到:“要不是因為你們陳國的奴隸,我用的著被人鞭打!”
璇璣的確是沒好氣的說,也不管眼前的人身份尊貴,自己不過是一個奴隸,並沒有說話的資格。可是,要不是因為陳國的奴隸,黎昕也用不著被責罰,和董清牧到危險的陣前攻打,這一切都是拜那個該死的俘虜所賜。璇璣心裡面惡狠狠的咒罵著,忽而想起董清牧的話,那個俘虜,是陳國的錦親王。
當下,她閉上嘴巴,有時候很多事,說多錯多。
夜筠堯眉目轉了一下,嘴角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原來錦容說的那個士兵,是他。
“既然如此,小穆子你也不要過於謹慎了。”夜筠堯說著,攤開手掌,把剛才小穆子遞給他的藥油繃帶等放在地上。僅僅帶出來的兩名護衛緊緊的站在他身後,注視著璇璣還有周圍的一舉一動。
小穆子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忙上前,擰開蓋子,先是聞了一下,然後在自己的手背上,咬出一道血痕,把藥油等倒在自己的手背上,檢驗是否有毒,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幫夜筠堯包紮起來。
他的忠心,可見一斑。
夜筠堯顯得很從容,反正今晚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又走不了,只能坐在這裡等天亮。不過璇璣還真的有點佩服他的心態,如今是多事之秋,雖然璇璣還不曉得他的真正身份,可是單看衣著談吐也能猜得出來家世顯赫。
可是,夜筠堯卻不擔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