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仲聽了,彈跳起來,身後的雜物嘩啦啦的掉了一地都是,但是也不礙事了,這裡原本就已經這樣子亂,再掉一地也看不出能添亂什麼。
“你也去,為什麼,這裡這麼多參領,這麼多營將,為什麼是你們兩個?就因為阿昕犯了錯,這是哪門子的錯,好吧,老子就當做是阿昕的錯,但是清牧你又是惹哪門子的事?”
“小聲點。”董清牧斜靠在一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雖然這裡是自己的營帳,可是誰能知道身邊有沒有安插什麼眼線之類的人進來呢,這些事大家都說不清楚,只有做好防範就可以了。
淺仲在一邊惱色的說著,但是聲音已經降了下來:“早知道這破地方和王城的官場一樣明爭暗鬥,老子說什麼都不跟著來,還不如做山賊來的快活。”
“這話你一天得說三遍。”董清牧不以為然的說道。
“也沒見你回去。”黎昕在一邊補充說道。
淺仲聽了,一瞪眼,雙手一攤,說道:“行啊,老子在外頭擔心的要死,你們就是這樣子對我,那啥子都不管了,你們愛往哪死往哪死。”
等他們都笑鬧完後,淺仲也安分下來,看著他們倆個說道:“說真的,到底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手下有一千二百五十名士兵,黎昕是參領,手下有三個營將,難道還有什麼可怕的嗎?”
董清牧說的很是輕鬆,好像他在衛將軍他們面前說的那些艱難險阻都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派出去,但是取下關口,還是可以的。”黎昕同樣說的輕描淡寫,他習慣把所有的事都藏在自己的心底,能不能解決都好,絕不會麻煩其他人。
淺仲知道自己說勸不住他們的,無可奈何的看著黎昕說道:“你是不是太重功名,爬得太快?”
“是嗎?”黎昕彎起嘴角,微微眯著眼睛,帶著危險的氣息看著淺仲,他不常生氣,比董清牧的次數還要少,只是每次生氣的表現都是這樣子眯著眼睛,以一種極為冷峻和壓迫感去壓制對方。
“好吧,當老子沒說過。”淺仲雖然魯莽,但是卻還是能嗅到危險的氣息,雙手一攤,做出要睡覺的動作。
夜已經很深了。
董清牧也不想打擾淺仲休息,站起來拍著黎昕的肩膀,示意可以離開了,要是再坐下來,說不定別有用心的那些人,會盯上淺仲。要是到,淺仲對於這些權謀的事情,是沒有招架之力的。
黎昕站起來,腳已經踏出簾帳外面,又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的說道:“以後有什麼事,不要告訴璇璣。”
三天後,黎昕和董清牧整裝待發,各自帶領著自己的部下兵馬,就開始朝著山頭那邊進發。
衛將軍站在主帥旗下,和大家喝著大碗酒,鼓舞士氣。
因為這次是他們大規模遷徙到漠北這裡的第一場戰役,其餘大大小小的將領都戰列在一旁,但是個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黎昕和董清牧作為主掛帥,身穿亮噌噌的甲衣,手腳都佩戴這護甲,大紅披肩在後。
璇璣其實不被允許到達那裡,可是她一直在那裡不停的拜託郭大爺,到了最後,郭大爺實在是執拗不過她,一再告誡說道:“小心點,別再捅出什麼簍子來。”
璇璣抬了一下眼簾,沒有說話在,只是點點頭。她拉低了頭上的頭巾,蓋住眉目,往操訓場走去。
如今的她是越長越出彩,眉目張開後,就算穿著髒兮兮,不合體形的寬大衣服,也開始掩蓋不了她逐漸露出來的鋒芒。
董清牧注意到了這一點,對她說雖然衛將軍默許了她留下來,可是如今嫉恨黎昕的人那麼多,誰不想在她身上找到突破點,讓她自身注意一點。
操訓場上人頭簇簇,璇璣走過去也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而她也不想讓人注意,躲在邊角上看著。
直至今天,她聽著齊天的鑼鼓,還有綿長的號角聲,才感受到戰爭的那種揪心。
操訓場上除了衛將軍的講話,安靜至極,璇璣扶木柱站在那裡,看著黎昕面無表情的在衛將軍身旁,並沒有過多的動作。
璇璣就在臺下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害怕,她想起衛將軍說的話,戰場就是一個修羅煉獄,在裡面,想要活命就必須殺人,要不是就會被人殺。
而她,從來沒有想過,黎昕是不是也殺過人,就像當年太宰令在宴席上,隨意的把劍殺人那樣簡單。這樣殘忍的事,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接受,黎昕也殺過人的事實。
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