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才剛剛從璇璣的寢宮走出來,心情沉重地走著,他是最好的千金一科,擅長的是醫治,對於璇璣的話,卻是沒有什麼好反駁勸說的。
亂世之中,出生受苦受難,的確不要出生的好。
但是那是在亂世之中,這裡是王宮,太平盛世,還有什麼可以擔憂的。
所以,太醫也只道她是氣急了,氣大王不理她,冷落了她,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他在路上走著走著,便萌生了要去見一下大王的心思。
就算大王再生氣,又或者是已經冷落這個妃嬪,但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只是,他才剛轉了一個身,想要往夜筠堯的書房方向走去,便看到夜筠堯身邊的內監朝著他走來,朝他作禮說道:“大王請您到書房,有事相問。”
有些事,便是這樣巧。
太醫急匆匆地趕了過去,垂首低頭站在夜筠堯的面前,而夜筠堯依舊是眼睛不離奏摺,任由太醫站在那裡。
等了好久,直到夜筠堯把手頭上的奏摺都看完了以後,才抬起頭看著太醫。
他的神情並不好,或者是說並無大好,儒雅的面容帶著暗沉的氣息。
“有去給璇璣把脈過了?”
雖然是沒有當面去過問過璇璣的任何情況,更沒有去看過她。
但是,其實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每日依時稟報。
太醫見夜筠堯並沒有叫她的名號,而是直呼其名,便知道容華小主在大王心中的分量。
只是,明明在意,卻又為何這樣鬧彆扭呢?
是他太老了,不甚瞭解年輕人的想法?
“微臣剛剛去備容華小主請了平安脈,吉祥表明一切都好。只是小主這些天不肯進食,加之身體原本就虛,這樣下去,並不好辦。”
太醫實話實說,並沒有隱瞞也沒有誇大。
夜筠堯只是點點頭,想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忽然間目光閃過一絲戾氣問道:“現在胎兒是兩個月,若是滑胎,對母親有傷害麼?”
他愛的是璇璣,對於肚子裡的孽障,又豈會容忍?
太醫一聽,嚇得不輕,直接“撲通”地跪倒在地上,連忙說道:“大王,使不得,萬萬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上天有好生之德。”
“只是問你,照實回答便可以了。”
夜筠堯懶得聽他任何的廢話,用手拂了一下讓他閉嘴。
“這個,微臣不敢斷言,即便是身體極好的婦人,人為滑胎,也會造成大出血,亦或者終身不孕。況且,小主並不是一個身體極好的人。”
太醫小心翼翼地說著,並觀察著夜筠堯的臉色,看著他並沒有任何話要說,便又繼續說下去:“自古以來,因為風險極高,所以給各個國家,各朝各代,對於女子私自滑胎,或者是醫藥館的大夫開出滑胎的藥,都是要重判的。”
太醫說著,見夜筠堯依舊是沒有說話,原想著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只是他眉宇間的戾氣卻沒有散去。
只不過是兩夫妻在鬧彆扭,又何苦要牽扯到孩子的身上去呢,這是他所不能想的明白的事情。
“容許微臣問一句,大王為何要下這樣的決定,方才微臣便在容華小主那裡,聽到她說想要滑胎的湯藥,微臣心中大駭。如今來到這裡,也聽到大王有此意.......”
“她也這樣說?”
這倒是夜筠堯所沒有想到的,這個還是黎昕的,璇璣自然是珍惜如寶才對,又怎麼可能會想要滑掉他呢?
想到這裡,夜筠堯便蹙起眉頭。
這個女人,是一點都想不通。
“當真,微臣得知以後,便想要急忙過來和大王稟報,殊不知大王竟然和容華小主有同樣的想法。”
太醫慢慢地說著,他是一名大夫,救死扶傷是應當的,都是做爹孃的人,竟然有同樣的想法。他不禁為還沒有出世的孩子感到悲哀。
“一樣的想法麼?”
夜筠堯收斂會眼神,看著案桌上自己的筆跡,其實他雖然是在看奏摺,也批閱了,但是,合上奏摺,竟然也不知道里面寫了什麼。
只是,在這樣的事情上,心有靈犀有什麼用呢?
“那你怎麼說。”
夜筠堯看著自己的奏摺,問道。
“微臣便道,做母親的,竟然不要自己的孩子,這世間,竟然有這樣殘忍的事情。”
“她又怎麼說呢?”
其實對於太醫說了什麼,他更在意璇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