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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木芙蓉

夜筠堯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璇璣也坐下來。

她有點不安地看著四周,什麼話都沒有說,坐了下來,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喜歡什麼樣式,就和她們說,麻沸散也熬好了,可能會有點疼,我就一直坐在外頭等你。”

夜筠堯眯著眼,儒雅的神情裡盡是溫柔,錯也好對也好,璇璣都不會再離開他。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憑著璇璣的性格,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斷然不會再從他身邊離開。

即使得不到那顆心,人,卻是會一輩子在他身邊,足矣。

原來,這裡是刺青的地方,怪不得這麼小,原來不是用來住人,焚著的安息香,是用來安神用的。

“我瞧著,這個季節的木芙蓉長得甚好,就選這個吧。”

璇璣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直直的,尚未刺青,已經感覺到左肩上有麻痛的感覺,是太敏感了。

她抬起頭,看著院子外的木芙蓉,開的豔麗,湮丹最不缺的話,便是木芙蓉和木棉,但是木棉太過於生硬,枝條縱橫溝壑,蓋不住後面已經淡入粉色的烙印。

“木芙蓉麼?”

夜筠堯循著目光望過去,凝思了一番,點點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醫女和刺青師說道:“都聽到了?”

“回大王,爾等謹遵吩咐。”

夜筠堯回過頭,看著璇璣說道:“我就不進去了。”

他自然是不會進去,刺青的位置在左肩,肯定要把外衣脫去。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他想要進去,璇璣也未必肯,有些事,急不來。

璇璣站起來,看到在矮桌上擺著的各式細針,還有暈染的染料,心裡一陣發毛,連刀刃都不怕,但是想象著這些細針扎入面板,一針一針,數不清的針腳,然後再暈染,就不禁嚥了一口口水。

倘若是黎昕,會不會讓她做這些事呢,等你是,已經沒有倘若著個詞了。

璇璣雙手疊胸,苦笑了一聲,哪裡還會有黎昕的什麼事,那個人,對她而言,已經是不存在的了。

褪去褙子,解開上衣,僅剩粉色的肚兜掛在胸前,璇璣躺在軟席上,整個背都裸露出來。曾經女主人親手烙下去的“奴”字,早就化開,看不真切。

可是,一個女兒家,背上有這烙印,只消是明眼人,都猜得出來意思。

“姑娘先把湯水給喝了,要不會很疼。”

伺候在一邊的宮女端來煮好的麻沸散,她好奇地看了一眼璇璣的背上。就算自己是宮女,也好歹是庶民,可是大王竟然挽著一個奴隸的手,能不讓人好奇?

璇璣明顯感覺到目光,並不介意,結果湯水,一口灌了下去,鹹苦鹹苦的,說不出的難受。

再次趴在軟墊上,手緊緊抓著墊子,然後感覺細針一下一下的扎,先是像被螞蟻咬了一樣,並不算太痛,可是隨著扎針的次數多了,每扎一下,痛楚都加深幾分。

那些湯水,用處並不大,反而讓痛楚更加明顯。

璇璣咬著軟布,汗水**地落下,沾溼了枕著的枕巾,手捏著的墊子,也幾欲變形。

古時候的刺青,甚是簡陋,不過是用燈火把細針燒一遍,然後一針一針地紮在面板上,動作要快,針腳要密。

然後,用鹽水溼過的毛巾把血擦拭掉,由畫師用各色暈染的染料塗上去,滲入面板。若是出了差錯,染料暈染得不好,只有重新再扎針,逼出染料,再來一遍。

璇璣閉著眼,想要暈過去算了,不知疼痛,可是很可惜的是,即便是痛得要死,她也沒有辦法暈過去。

這樣的痛楚,似乎是生生要她受下來,對她的懲罰。

她咬著軟布,由於過於用力,都被咬出血來,在一邊的銅盆上,沾血的毛巾越來越多,都不會重複使用。

然後,璇璣就慢慢地笑了,不管怎麼樣,都是要受下來,再怎麼難受又能怎麼樣呢?

她想起黎昕受傷那會,也是喝了麻沸散,征戰多年的那些傷口,哪次比不她的痛上百倍。

這樣一想,似乎連紮在肉上面的針腳,也變得沒有那麼痛了。這肯定是上天懲罰她,從一出生印下的烙印,到如今要用刺青來掩蓋,都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可是,對她所謂的懲罰,要多久才會結束呢,一輩子?

夜筠堯坐在外面,也比她好過不了幾分,那些冒著寒光的針尖,別說是璇璣,連他看了,都會豎起寒毛。

而刺秦的流程和痛楚,他早就瞭解得一清二楚,要下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