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璇璣更衣後,無聊地趴在軟榻之上,案桌便還擺著未做成的畫卷。其實那些哪裡是什麼畫卷,三歲的孩童都比她畫的好看。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她好像過了一個月那麼漫長,也沒有睡意。
忽然,有人影走近,她抬起頭,果不其然是夜筠堯,下意識地縮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倔犟地說著:“妾身給大王請安。”
夜筠堯走到她的邊上坐下來,並不靠的太近。
“有人是趴在墊子上請安的嗎?”
雖然是責問的話,但是語氣中卻是充滿了隨意,璇璣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私底下,我不會用‘孤’自稱,也不喜歡你這樣的叫法,還是按照以前的吧。”
夜筠堯說著,隨手把放在身邊的葡萄摘下來,細細剝好皮以後,遞給璇璣。
璇璣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去。
夜筠堯也不介意,笑了一下,收回手送到自己的口中。
“下午,姬香到我書房那裡大鬧,說是你打她了。”
“是麼?”
璇璣目光微顫,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著夜筠堯說道:“打了你的寵妃,要怎麼處置我呢,把我流放到冷宮去?”
“如果這點小事就要把你流放到冷宮去,那我不就成了暴君了?”
夜筠堯慢慢說著,又伸手剝了一顆葡萄,依舊遞給璇璣,而她同樣是沒有接過去。
他又縮了回來,送到自己的口中,才又說道:“你的性子,我不會不清楚,必定是她先招惹了你。讓她收斂一下,也是好事。”
沒有得到預期的責罰,讓璇璣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樣打下去,都不在意,難道真的要她殺了人,才行麼?
“或者,我是故意的,看誰都不順眼,想要挑起事端。”
璇璣又問道,一天下來,尚且讓她難受成這個樣子,如果真的要在這裡困上一輩子,絕對不敢想象。
“故意?”
夜筠堯眯起眼睛,儒雅的表情很是好看,他又剝了一顆葡萄,照例是伸手到璇璣的面前。
這次,璇璣低著頭,看著夜筠堯手中的葡萄,剝了皮的葡萄,透著淡淡的紫色,很好看。
雖然夜筠堯看似一個很溫和的人,也很儒雅溫柔,卻是個十分倔犟的人,他要做的事情,無論是什麼都一定要做到。
正如這一個小小的葡萄,若是璇璣不肯接受,只怕會沒完沒了。
所以,她只好接了過去,酸甜可口卻被她吃的不知滋味。
“那你就故意吧,整個天下都是我的,你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夜筠堯滿意地點點,又剝了一顆,遞了過去。
璇璣只得接了過去,跟著冷笑了起來,抬起下巴,眯著眼睛說道:“既然你這樣說,我什麼都不做,就太辜負你了。”
“那是。”
夜筠堯倒是不介意,停了手上的活,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壞笑了一下。
“夜深了,就寢吧。”
原本還算是很好的氣氛,被他這句話攪渾,讓璇璣整個人都像刺蝟一樣,豎起了所有的刺。
“你後宮之中,有數不清的女人,每個人都盼著你的恩寵。”
“你是說,要把我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去,也不介意?”夜筠堯自嘲地笑了一下,又說道:“是了,你怎麼會介意呢,心裡想的人,是黎昕又不是我。”
“你是大王,便該有君王之愛。”
“何為君王之愛?”
“君王之愛,雨露均霑。”
璇璣看著他,很認真地說著,而且邊說著,邊站起來,候在一邊,離他更是遠了一點。
“多無情的一句話呢。”
夜筠堯搖著頭,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不會太難過。
“睡吧,我也累了。”
他揉著眉心,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璇璣也不肯上前為他寬衣,作為一個大王,卻要自己來寬衣,確實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換上衣袍,坐在床上,歪著頭看璇璣還站在原地,像個木偶一樣,伸手招了一下。
“過來吧。”
沒有動,璇璣低著頭站在原地,心裡甚至想著,實在不行,是殺了他,還是自殺,仿若兩樣都是行不通的。
“只是睡覺罷了,璇璣,你知道我從來不會逼你,一輩子那麼漫長,我等得起。”
寵溺的語氣,淡笑的臉龐,卻帶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