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一口氣把她拉到很遠的地方,在一個小巷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臉上是怒不可赦的表情,他把璇璣推到牆角的一端,然後一拳打在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當所有的揪心和擔憂都消退以後,得到的便是憤怒,璇璣不聽話的憤怒。
“那你呢,你又知道知道在做什麼?”
璇璣毫不示弱,抬起頭看著黎昕,心裡沒有一絲的害怕,她做的事情讓人生氣,那麼黎昕做的事就沒有讓人生氣嗎?
“這是男人的事。”
黎昕收回拳頭,已經微微發紅,璇璣從出現在他眼前開始,便壓抑著火氣,原本那麼乖巧像個瓷娃娃的女子,竟然變得如此難以琢磨,那麼的不聽話。
“男人的事?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是不是,黎昕?”
璇璣揚起下巴,看著黎昕,極其的陌生,不像一個溫柔愛笑的男子。她看著黎昕,忽然間冷笑起來,這一切不過是他們男人的事罷了,從來都不是她該去理會的。
即便是一開始,沒有她的存在,今天的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一樣會殺人,一樣會謀反,一樣會推翻王朝,這些事情從來就不會因為她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既然這是你的事,自然也就不會輪到我插嘴了,是不是?”
璇璣漆黑的眸子閃了一下,掙扎了一下,便從角落處走了出來,沒有再看黎昕一眼,而是往外走去。
由於激動,身上的傷還是有點痛,但是這些都不及她心中的痛。既然這是黎昕的事,那麼就不該由她去管,再也不會管。
“璇璣。”
黎昕看她要走,走上前兩步拉著她的手,這裡離黎府有一段距離,若是這樣走回去也未嘗不可,但是如此**的苫城,他才不會讓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實在是太危險。
“我讓人送你回去。”
就算是再生氣,璇璣的一切,還是他所要關心的,絕對不會因為生氣,便置之不理。
“謝謝。”
沒有拒絕,而是用生冷的語調說謝謝,璇璣不是沒有脾氣,只是不容易顯露出來,但是今天黎昕的所作所為,卻讓她真的很生氣。
黎昕怔了一下,他害怕璇璣生氣,更害怕她用這樣生冷的語調和自己說話。
本不該變成這樣的,明明沒有那麼恨的,可是在看到右丞相的嘴臉,再念及當年他看到倒下血泊裡的爹孃,甚至連幫他們斂屍都做不到,只能倉忙離開,心裡面的恨意,便無限放大。
只想,親手刃仇人。
“你總該站在我的角度想問題吧。”
黎昕拉著她,不讓她離開,若是不拉著,璇璣是不會聽他說任何話,也不想見到他,一個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的人,如何完成大業。與其有可能貿然送命,還不如臨陣逃脫。
“站在你的角度,所以你就可以胡來,明明知道是國舅爺的詭計,若是殺了右丞相,你也免不了牢獄之災,若是牢獄之災,那麼一切都毀了。”
璇璣看著他說道,然後就啞了聲,黎昕是免了牢獄之災,那麼董清牧呢?
“清牧他,要怎麼辦?”
璇璣說完,好像原本他們處於上風,然後一下子就變成了被動,只有捱打的份。
“他那邊,你不用擔心。”
黎昕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董清牧那邊的確不需要太擔心,他是個有分寸的人,能這樣子做,比如有他的理由。
而魏國人這個身份,便是最好的理由。
“原本計劃著,把我送走,就由清牧陪著我吧。”
璇璣正色說道,她不會成為黎昕的軟肋,也不會讓他有私心派重兵把守,絕對不會成為拖累。
“璇璣......”
“就這樣決定吧,我最多等你一年,若是一年你沒辦法過來接我,那我就回來苫城找你。”
璇璣眯起眼,好不容易才笑了,給黎昕一個堅定的笑臉。
其實說不定他們的計劃,在阿綠投靠了國舅爺以後,就已經暴露了,今天這一齣戲,不過是國舅爺安排好的。
今天無論是誰殺了右丞相,都脫不了關係,不管是黎昕,還是董清牧,還是璇璣她,都會成為剷除的物件。
一直以來,果斷和決絕都是黎昕的優點,但是這一刻,他卻比不上璇璣的剛毅。
無論黎昕怎麼猶豫,這都是最好的辦法,甚至說這是唯一的辦法,雖然右丞相是該死,卻只能死在邢臺之上,若是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