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子不顧大王的命令,站起來扶著快要倒下的夜筠堯,看著黃沙之下,黎昕像抱著一個孩子一樣抱著璇璣,百里揚在身後手持長劍護著,以防有人攻擊。
“放他們走。”夜筠堯閉上眼,用手摸了一下腹部,溼黏黏的血很是諷刺。
小穆子咬著牙,看著黎昕一行人漸行漸遠,而璇璣甚至是連回頭都沒有。這個女人,為什麼心就這麼狠,哪怕是一個眼神的留戀都沒有,如此這樣,走了也罷。
而得令的尹郡守,真的也就沒有為難黎昕他們,看著他們一行人騎馬慢慢消失,才喃呢了一句:“竟然,真的就只帶了三十餘人過來。”
想到這裡,尹郡守不禁有點佩服起黎昕的膽識,若是下次有機會,他真想和這個男人做一番較量。
黎昕抱著璇璣上馬,帶領著剩餘的人,往衛將軍的軍營而去,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今天之內是無法回去,只能露宿野外。這也是黎昕為什麼要帶三十人,而不是一個人來,他無法保證帶回璇璣後,兩人露宿野外遇到的突發情況。心思縝密的他,想的事情總要比別人多上一些。
一匹馬之上的兩個人,並沒有重逢的喜悅和敘舊,而是默默無聞的走了一段路,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空氣中有著難耐的沉默。
璇璣低著頭,身後就是黎昕,差不多一年沒見的黎昕,明明有好多的話要說,但是此刻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除了沉默,她不知道還要怎麼辦。時間除了隔出思念,還隔出生疏。
百里揚在一邊騎著馬,長劍綁在背後,永遠的一副面無表情,對於身邊的小兩口是直接無視,他只是衛將軍派來這裡跟著黎昕,做好本分就夠了。至於要怎麼開導兩個彆扭而且不誠實的人,他可沒有董清牧那種天分,也不想這麼做。
他們一直往東南方去,穿過一片胡楊林,繞路準備避開陳國的軍營,回到衛將軍那裡,但是天色已經暗了下拉。
“黎昕,先歇著啊。”
百里揚抬頭看了一下四周,因為是深秋的原因,密林裡的葉子也落得七七八八,地上厚厚的一層,馬蹄蹋在上面,發出碎葉的聲音。
黎昕看了他一眼,揮手示意大家停下來,而自己也找了一處較好的地方停下馬。他先下來馬,然後把璇璣抱下來,期間也是一句話都不說,窒息得讓人難受。
“你在這裡等著,我得去找些吃的。”黎昕的語調,依舊淡淡的,像是從來都不曾發生什麼事情,安頓好她就帶人進了深林裡面。要知道疲奔了一天他們也不可能把乾糧帶在身上,而深秋想在深林裡獵殺兔子等也不是易事。
黎昕帶人離開,百里揚自然要留在這裡,若是追兵到了,璇璣可沒有任何自救的能力。百里揚把馬匹綁好,把長劍抱在懷裡倚在樹杆上,一臉很是無聊的樣子,他一向是個寡言的人,也不會因為別人在意璇璣,他就會特別對待。
而其他留駐下來計程車兵,看著璇璣也是一副奇怪的眼神,但是大家都沒有說話,空氣中有著奇怪的氛圍。璇璣不做任何的解釋,找了一處石頭坐下來,有好多話想和黎昕說,卻不知道要從哪一天說起來,仔細想想這些話其實都不需要說,那就無話可說了。
不多時,黎昕回來,手裡多了良子灰黑色的兔子以及一隻越冬的大雁,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抓到這些東西的,要是放在璇璣身上,看著成群的灰兔子從身邊跑過,都不定能逮住一隻。
她不知道黎昕是在哪裡學會了這些野外的生存技巧,很是熟練的手起刀落,剝皮生火,而百里揚卻很心安理得的坐在火堆前,越是入夜,天氣越冷,稍微站一會就已經感覺到手腳發麻。她坐在火堆邊上,眼睛始終看著黎昕,像個怯生生的小鹿。
黎昕看了她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把烤好的肉放在她面前說道:“是不是我不說話,你這一輩都不開口了。”
璇璣怔住,她不說話,只是不知道黎昕是否在生氣,其實一開始他們兩個就註定了不可能平等,璇璣的鋒芒,就不可能在黎昕的面前展露出來,她所有的感情都化作卑微,只想小心翼翼的守候著,不管是否公平。雖然黎昕沒有看懂她近似卑微的感情,好在,願意一生疼愛。
黎昕又頓了頓,看著她,狹長的鳳眸子裡,帶著深深的笑意,開口淺淺說道:“你回來了。”
璇璣咬著下唇,頓了好一會兒,哽咽著說道:“我回來了。”
這十個月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和夜錦容還有夜筠堯有怎麼樣的糾纏,黎昕都不過問,這些都是璇璣的事情,她若是願意說便說,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