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如果董清牧真的是恨極了,真的需要逃離十一年的時間嗎,要知道十一年是一個多漫長的歲月,璇璣等了黎昕幾近九年的時間,就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了。
不是不知道阿宛在哪裡,也不是不知道阿宛的孃家在哪裡,他若是想的話,肯定有辦法報仇,只不過是逃避罷了。
一直逃,從魏國逃到姜國,把曾經的回憶全部都封存起來,如果不是那次醉酒失控,傷了璇璣,很有可能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回來這裡。
“璇璣。”
董清牧的嗓音,乾啞的厲害,像老人一樣的乾啞,聽不出原聲來。
璇璣捏緊了手掌心,站在原地,看著董清牧,他要說什麼,璇璣已經猜得出來。但是內心卻浮現出了不安,深深的不安。
就如,那個時候,她坐在黎昕的馬背上,回頭看衛將軍的軍營一眼,那樣的不安。
“我想見阿宛。”
不管,曾經的傷害有多重,曾經的恨意有多深,愛到骨子裡的感情,卻是不會隨時間漸漸消散,反而變得更加的沉澱。
一直捏的手掌心,慢慢的放開來。董清牧肯去見阿宛,難道不是好事嗎,這不是她一開始的想法嗎,可是為什麼卻開心不起來。
“衛將軍戰亡了。”
璇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這些不應景的話語,放在這裡真的是大煞風景。
果然,董清牧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震了一下,幾近要站不穩。
衛將軍是很多人的伯樂,是董清牧的,也是黎昕,同時也是淺仲的,百里揚的,凖的,很多很多人的。
“夜錦容帶兵攻上漠北,恰逢黎昕帶走了大半兵力,加之鄰近將軍並不出手相救。”
璇璣平靜地陳述著事實,沒有一句話的新增,不責備任何人,也偏袒任何人。
“什麼......時候的事?”
董清牧灰敗的臉,更加蒼白了一點,想要上前卻又止住了身軀。
“我也是聽夜筠堯說的,如果你想要親眼去看,就要好好的,和我一起回到苫城。”
原來,這才她要說出衛將軍戰亡的訊息的緣由,腦子都轉不過的事情,由身體說了出來,才明瞭。
她最怕的事情,便是董清牧殺了阿宛以後,自己也不會再苟且留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是這樣的結局,那她跟著董清牧來到多羅,還有什麼意義?
“大家都在等你回去,黎昕和淺仲陪了你十年,還要幫淺仲的大白胖子取名字,阿啟若是沒有你帶領著,該怎麼辦?”
內心裡,一直止不住的害怕,源源不斷的湧上來,說不出為什麼。
董清牧低著頭,璇璣猜的沒有錯,若是這個世界沒有了阿宛,那麼所有的仇恨也沒有了。可是沒有了仇恨,他的愛也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璇璣是看透了他,才這樣的害怕,已經承諾了不回去干涉他將要做什麼,所有隻能像這樣,拼命的勸著她。
“我知道了。”
董清牧蒼白著臉,乾啞著嗓子說道,朝著璇璣走過去,走到璇璣的面前,拍著她的頭,依舊是這樣的寵溺,讓璇璣有一剎那以為董清牧真的就答應她了。
“我們一起回苫城好不好,你答應我好不好?”
這是璇璣最迫切的希望,這個男人是她的哥哥,從一開始,救她出火海,一直捧在手心裡疼著的哥哥。
第二日。
夜筠堯對於璇璣的胡鬧還是很縱容的,就算璇璣對他說,想要把董清牧帶入宮,也是一點異議都沒有。
一邊的小穆子早就黑了臉,但是因為夜筠堯的命令,再多的怨言,也不能說出來,只好默默的承受下來。
“那就把一個人換下來吧。”
夜筠堯倒是很隨意,對一邊的小穆子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可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夜筠堯要承受多少風險,卻沒有人關心。
他要進入的是魏王宮,本身能帶的侍衛親兵是限制的,換下一個就少了一個。而董清牧這個人,是敵是友還沒有定論,小穆子哪裡放的下心來。
再說,若是董清牧鬧事了,魏王定當把責任全部都歸罪在陳國,而不是董清牧一個人的身上。
要冒多大的風險,才允許璇璣這樣胡鬧。
璇璣知道小穆子又在一邊擔心了,只要雙手合十,偷偷的朝著小穆子賠禮道歉,她再任性,也不過是這兩天,等夜筠堯回了湮丹,恐怕就真的是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