凖對於她的毫不猶豫,感到微微的差異,阿綠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可是當真的要動手起來,也是毫不留情。
璇璣張開雙手,抱著阿綠,體溫尚且沒有散去,但是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們總要做了斷,是不是?”
璇璣說著,把她翻轉過來,自己也站不起來了。
凖上前,用手按著璇璣右肩胛上的穴位,拔出短刀止血,只能做簡單的包紮。
“先離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可是沒有辦法接近武帝一步。”
凖簡單包紮了璇璣的亮出傷口後,把阿綠拖到一邊的矮木灌處掩蔽好,又走回來,抱起璇璣一躍朝著外面跳去。
璇璣回頭再看了一眼矮木灌,因為相處過,所以能摸得清脾性,才容易得手。
或者這樣說,其實璇璣心裡面很清楚,阿綠是不會就範的,殺這個字眼,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只是為什麼,每個人生的時候,都可以做到驚天動地,但是死的時候,卻那樣簡單,和跳樑小醜一般。
或許有一天,等到她死的時候,也如螻蟻一般吧。
凖一直把她帶到一處荒廢無人的屋子裡頭,反正這裡也算是一座空城,隨便安置在哪裡都無所謂,沒人發現。
“我去找點藥吧,藥鋪應該可是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出。”
凖說著,就走了出去,也不會擔心把璇璣一個人留在這裡,會不會有不測。
相比其他人,凖沒有特意對璇璣特別好,一切如平常。
璇璣點點頭,靠著椅背,若是放在魏軍還沒有攻過來,想要找武帝和阿綠是很難的事情,左躲右閃的不好找。
但是有了魏軍這個擋箭牌,武帝就顯得淡然很多,所以蹤跡並不難尋找到,才會讓璇璣一下子就猜得出他們的行蹤。
但是。
讓璇璣在意的是,阿綠為什麼會單獨赴約,如果她真的有心殺她,直接叫埋伏,那麼她和凖是逃不出去的。
看著右肩胛上的傷,璇璣不認為阿綠沒有殺心。
或者,大家都是驕傲的人,正如璇璣不想凖插手幫忙一樣,阿綠也有她的驕傲,既然是朋友,又是敵人,自然不想假手於人。
只是,殺了阿綠,再想要殺武帝,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她和凖兩人都不會武功,這才是麻煩。
是要回去嗎?
璇璣心裡面盤算著,這趟出來,也過了兩天,黎昕想必也知道了吧,這回又不知道要多生氣了。
凖很快就回來,手裡多了一些止血消疼的藥,還有一些繃帶之類的東西。
看來,他對於岐黃之術也不是太瞭解,都是憑著自己的喜好來拿藥,然後就扔給璇璣說道:“自己包紮吧。”
男女有別,總不能要璇璣脫下衣服,讓凖包紮。
璇璣點點頭,凖就走了出去,在藥理方面,璇璣還算是得到過薛軍醫的指導,大抵上也懂得不少。
可是,要包紮在自己的身上,或多或少就有些奇怪了。
等包紮好以後,凖才走進來,手裡多了幾包乾糧,敢情是不知道又去了哪裡,去收刮難民們沒來得及拿走的糧食。
“好歹還有些能吃的。”
凖把乾糧放在她的面前,瞥見她的上衣已經被血染紅了大半,也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還是阿綠的血。
“我去找見新衣裳給你吧。”
即便是和璇璣做的不近,也能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在這荒城裡最好的事情就是想要什麼只要壞心思去找,不需要用錢買。
“不礙事。”
璇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用手拿起乾糧就著水就吃了下去,沒有一絲的不滿意。
她這樣淡定的樣子,倒是讓凖多了一分擔心,越是淡定堅強的人,其實內心越是脆弱。
“我們......”
“現在阿綠死了,你要殺武帝,可能就難很多。”
璇璣的語調平平,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去討論這個問題。
“不急,反正我也等了這麼多年。”
“你和武帝有什麼仇?”
凖眯著眼,看著璇璣,知道有些問題總會被提出來,但是想不想回答,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他什麼都不說,而是坐在另一邊,有點殘損的椅子上,這個屋子裡,不知道曾經住著什麼樣的人家,現在他們又去了哪裡。
見凖不回答,璇璣也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