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浛似笑非笑看著無虛。

無虛面上靜若止水的神情有些僵硬。

這時候，熟悉的笑聲傳了過來。

雲傾浛朝著笑聲處而去，便看到了一身霓裳絕美華麗的姬裳。

“師父！”雲傾浛拉著風鈺驚喜地跑到了姬裳面前。

“小浛兒。”姬裳揉了揉雲傾浛的腦袋，瞥了無虛一眼，笑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雲傾浛狂點頭：“千真萬確！無虛那老禿驢還在私藏了不少您的畫像呢！”

姬裳似笑非笑看著無虛，輕嘖了一聲，心情似乎很是愉悅。

無虛眸光微沉，聲音依舊平靜，但無端有些冰涼：“雲傾浛！”

雲傾浛慢悠悠看向無虛，“尊神無慾無求，無悲無喜，應該不會生氣吧？”

無虛：“……”

好半晌，無虛才道：“雲小神女真是伶牙俐齒。”

“說起來你也算我半個師父，實屬耳濡目染。”雲傾浛笑道。

無虛淡淡道：“不敢當。”

雲傾浛嘖了一聲，心下道，這半個師父你不敢當，怕是想要當我師孃吧？

她算是看出來了，情之一字，不能等閒而論。就如風鈺失憶卻偏偏記得他們的情，想必無虛忘了的也只是凡塵諸事，見到師父的一刻，一切舊情皆會湧起。

若無虛當真對師父絕情，定然也不會任由師父留在無盡藏海吧。

“小浛兒來無盡藏海是來找為師的？”姬裳問。

雲傾浛點頭，拉著風鈺道：“師父，風鈺失憶了。”

風鈺知道面前之人是蓬萊仙宗宗主，更是雲傾浛師父，當即拱手道：“師父。”

姬裳只是不冷不熱道：“當不起魔君這一聲師父。”

“師父……”雲傾浛拉了拉姬裳的霓裳衣袖，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風鈺失憶是失憶，但待徒兒的心至始至終都未變。”

姬裳看向雲傾浛，無奈中透著寵溺道：“行吧。”

這些時日，她雖在無盡藏海，但外界之事並非沒有耳聞。

風鈺雖然失憶，但卻能為了她徒兒與他的家族為敵，也算勉強過得去。

風鈺忙道：“多謝尊神。”

姬裳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無虛，道：“借你的地方用用。”

無虛捻著念珠，雖然不說話，但身旁卻又憑空出現了一抹金色蓮花光影。

姬裳走到金色蓮花當中，示意雲傾浛和風鈺跟上，之後金蓮就緩緩合上。

金蓮再次綻放時，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瑤池。瑤池之中，銀白色蓮葉依依，金色蓮花漂浮水面，底下的水這是幽深如墨的色澤。

這個瑤池很大，雲傾浛等人站在金蓮花當中，漂浮在無邊無際的黑水之上，放眼望去皆是銀葉金蓮，抬首時方見之前那般星海霧原。黑水與金蓮交界，宛若至善與至惡接壤，有種奇妙而詭異的平衡。

“無盡藏海當真是十大勢力之中最玄妙的所在。”雲傾浛不由感嘆。

姬裳似笑非笑看了雲傾浛一眼，道：“自然玄妙，世人皆知無盡藏海是佛神所居地，卻不知曉，此處的佛神早已作古沉入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