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人不會走、不敢走,或者根本沒想到要離開。
成天樂望著大湖對岸一直在苦笑,又抬頭看了看太陽,他打算儘量再等等,但到了正午時一定要出發。這時三鮮道人又說道:“成總,他們既然不想走,那就讓他們自留此地罷。大家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無論有沒有人來,時辰一到你們就動身便是。三鮮就不遠送了,我且去那邊看看情況,難得滯留者齊聚,也最容易打探各種訊息。”
成天樂點了點頭道:“那你就過去看看情況吧,若發現有些同道尚未聽說訊息,或者並不完全瞭解事態,你就將把各派高人撤離的計劃以及用意再向他們介紹一番。我們最多等到中午,無論有多少人來,到時候一定會走的。”
三鮮道人領命而去,眾人整理好行裝,最後兩頂帳篷也被收起。成天樂又看了看天色,離正午還有一個時辰,而三鮮道人已經去了很長時間,但還是沒有人過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取出鳳凰毛轉身對眾人道:“知天命、盡人事、謀造化、留緣法、取禍福。我去和此間眾修最後再打一聲招呼吧,若他們最終還是自擇留此,就不必再多理會了。”
雲端午勸道:“成總,您這又是何苦呢?有人如果連自己的死活都不知在意,在世上恐怕也不會在意他人的死活,這種人就讓他留下自生自滅吧。若誰自有本事留下,我們也不必多管閒事。”
成天樂:“我只是做我的事,因為我很清楚,對有些人而言生機只在此一念之間。還有些人應該是能於此地安然越冬的,撤離的人越多,他們便會認為自己越有機會得到神器驚門,那去等吧!我其實也是想看看,到底還有哪些人留在這裡?……諸位稍待,我去去就來。”
說著話,他祭出鳳凰毛化為飛天玄鳥,越過綿延起伏的叢林和碧波盪漾的大湖,來到那幽谷入口之外。盆地的形狀略不規則,這一側的邊緣離湖岸最近,谷口外的碎石間流出一條小溪,與盆地中的其他幾條溪流匯合,向前蜿蜒穿過一片怪異的灌木叢,於幾里外流入大湖中。
成天樂落在碎石密佈的河灘上,見谷口外至少聚集了三、四百號人,三五成群熱熱鬧鬧的就像個大型農貿市場。每當有人從谷中出來,就有不少人圍上去問道:“有沒有采得落雷金?……想不想拿來換別的東西?”
有不少人修為有限或者天賦神通並不適宜採取落雷金,所以守在這裡想與人交換,但是成功採得落雷金的人,大多又不願意願意做交換。若不是大有宗總管燕無歡就在谷口外的空曠處孤零零的站著,估計這裡恐怕也會出現很多搶奪爭鬥事件。
各派大成高手都走了,很多明智的同道也都跟隨撤離了,但是大有宗沒走。他們留在此地的原因也順理成章,因為劉大有早就放出話來,要維護此地秩序、調解同道糾紛,自然要堅守承諾堅持到最後。其實對於大有宗來說,修行各派高手的撤離是求之不得,這樣也意味著他們得到神器驚門的把握更大。
當得知成天樂也要率隊撤離的訊息,劉大有與燕無歡的心情是複雜的。如果成天樂走了,也就等於放棄了爭奪神器驚門的機會,這也是劉大有所希望的。可是另一方面,劉大有也不希望成天樂能活著離開這裡,可惜在目前情況下,他實在沒有辦法伏擊成天樂。
可是在場並沒有人清楚,如果成天樂真的離開了這裡,哪裡還能有神器驚門現世!假如是那樣的話,不知喬散人或者喬綵鳳會不會吐血?
而成天樂偏偏來了,他做出這個決定看似只在一念之間,但或許這就是傻乎乎的成天樂一貫的風格吧。燕無歡遠遠看見成天樂飛天而至、落在河灘上的時候,瞳孔忍不住在收縮,神情很是複雜,但他一動未動,只是這樣遠遠的看著。
假如換做平日,被燕無歡這樣一位高手這麼盯著,成天樂定會自生感應。但今天成天樂卻沒注意到燕無歡,因為他那樣飛天而來,早就被無數道各種各樣的目光盯著了。有人在心中疑惑——成總不是說好了要走嗎,怎麼又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難道是改變主意想留下來等機緣?
假如是這樣,那麼這位萬變宗的宗主可是太有心機了!他做了一系列事情,將各派高人和兩千多名修士都引走了,在最後的時刻自己卻留下來了。
三鮮道人也在人群之中,他見成天樂來到並未現身上前,而是暗中發來一道神念:“成總,您怎麼親自來了?我已問過一圈,這裡的人都已聽說了入冬後的風險與各派高人撤離的安排。既然他們今天沒走,那就說明已做出了決定。”
成天樂暗中答道:“這我清楚,只是最後再打聲招呼,以示我萬變宗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