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是絕壁上的一間石窟,根本不可能有人到達,石窟側面有門戶,進去之後有裡外兩間相連的石室,呈葫蘆形。裡間的石室中還有一片彩龍鱗壁,施展御神之法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室中有兩個人面對面而坐,正是劉漾河與王天方。
這幾年,王天方並沒有回題龍山。那位已經快被人遺忘的聽濤山莊叛逃弟子周峰,一直在題龍山道場等著王天方呢,他已經苦等了好幾年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簡直如服刑一般。但不知所蹤的王天方卻和劉漾河在一起,外人始終都沒有再見過他。
劉漾河沒有理會周峰,因為周峰本就不是其同黨,是他主動想找成天樂的麻煩,送上門來被利用的。如今他被各派追緝,已經是個可有可無的可憐人物。但是王天方可不一樣,其人一直就是劉漾河的密友,而且身負一派宗門傳承,對劉漾河的用處極大。
劉漾河繼承了五百年前於道陽的“遺志”,他也很有手段,能夠發現、收服,驅使一批深山荒原中的妖修。但不論他再大的本事,一個人也做不到太多的事情,這些山野妖修最缺什麼呢?除了正規的修行指點之外,世間各大宗門所具備的東西,都是它們缺少的!
題龍山雖不是赫赫有名的大派,但也有三百多年的傳承歷史,在兩百年前一度非常興旺。由於地處雲貴高原深處,在很長時間內也避免了中原一帶的亂世衝擊,直至近代才顯衰落。在它已封閉的宗門洞府中,有各種法寶、丹藥、器物、典籍。
那題龍山歷代祖師留下的修行心得,對於劉漾河來說也是修煉中極好的印證。至於那些法寶丹藥,就是他手下山野妖修們最急需的!假如王天方修為大成、開啟那洞府,劉漾河透過他所能得到這一派先人數百年沉澱積累的精華,無疑將實力大增,將來也用不著畏懼蘇州萬變宗了。
可是劉漾河干著急也沒用,就算他能從王天方那裡得到題龍山的正傳法訣,以自己的大成修為去印證,也得不到夜遊先生留下的神念心印,不知道怎麼開啟那洞府,得法弟子和衣缽傳人的概念是不一樣的。所以想開啟這個寶藏,他必須幫助王天方修為大成。
劉漾河所面臨的問題不僅如此,破妄大成之後的王天方,還要願意與他同流合力,將題龍山洞府中的東西都拿出來,而不是像史天一那樣只為重整題龍山一脈傳承著想。那麼王天方所要堪破的妄境,與史天一就不一樣了。
他們正在談心,只聽劉漾河說道:“老弟,你當年離開題龍山去北京,就是想做出一番成就,不料這幾年卻再度隱居避世在深山中苦修。如今已境界圓滿、功力俱足,距邁入妄境只有一步之遙,為何遲遲不得突破呢?”
王天方恨恨道:“想當年我們在北京過得舒舒服服,張樂道不來管事,只要把那個年秋葉哄好了,大家都太太平平。誰料到不知從哪裡蹦出來個成天樂,追查一個狼妖車軒,竟然緊咬著不放牽出這麼多事來,簡直就是條瘋狗啊!”
劉漾河微微一笑:“他明明是個人,卻習妖修之法,可不就是把自己變成了一條瘋狗嗎?但我們也沒必要跟一條狗計較,只要他不來亂咬,就把他當條狗得了!修行自為超脫,享受大自在之成就,老弟的修煉與那成天樂沒什麼關係,我們做我們的事情就好。”
王天方嘆息一聲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著早日修為大成,先我師兄一步繼承題龍山傳承,開啟宗門洞府得到數百年來的無盡寶藏。可這幾年卻越想越覺得無趣,我活在世上是為了什麼,我的修行所求又是什麼?就如劉總所言,修行是自為超脫,修為也是自己的修為。”
劉漾河眼神微微一亮,接著說道:“開啟那宗門洞府,是修為大成後的一個結果,屆時無論你想不想這麼做,但是都擁有這樣的能力,它只是修行途中的一道風景而已。你想著它無用,不想它也一樣,只是你心裡一直放不下而已。”(未完待續。)
600、尋歧路,出同門
王天方:“劉總說的對,這些年被逼得避入深山苦修,在這苦寒絕地中,才真切體會到紅塵種種的可貴。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能想通不一定能做得到,總是有一絲缺憾。多謝劉總這些年的幫助,這苦行磨礪沒有白費。其實我真正面對的問題,不是怎樣繼承題龍山一脈,而是擁有怎樣的修為境界、如何享受那超脫成就,眼下第一步,便要入那化妄之門。”
劉漾河又微笑著點頭道:“你已經看到了?”
王天方的眼神深處似有什麼東西熱烈的在燃燒,點頭道:“是的,此刻我終於透徹了,已經看見了那扇門。”
劉漾河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