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燈下,俊美的面容如月如霽,似若夢幻。
容纖月的心頭跳了跳,她揚了揚手裡的摺子,放下,
“還請皇上明言!”
夜凌璟看了眼桌上的摺子,唇角勾動輕魅。
“先前朕給你的字帖可練了?”
字帖啊!
她倒是練了一陣子,已經很有些所成了。
容纖月正要回答,突的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和她說的那個並沒有什麼關係吧!
“那字帖是朕寫的!”
像是知道她心頭的疑問,夜凌璟道。
難怪在她練習這字帖的時候,香蘭的臉上有些異色。
可——
夜凌璟的手指在桌上的摺子上叩了幾下。
“交給你了!”
“……”
容纖月瞪大了眼睛,看看那份摺子,又看看他。
那個什麼,應該是她想多了吧!
“皇上的意思是……”
容纖月還沒說完,人家手裡一扔,又是幾本摺子扔了過來。
這下,她就是再想要裝傻也裝不下去了。
“這,不妥吧!”
容纖月縮著手,就是不想去拿。
夜凌璟彎唇,託在下巴上的手移到鬢角。
那盤龍珠冠下的俊美面容猶如美人兒側懷,嬌媚動人。
容纖月抬眉睇了眼,又落目在自己手邊上的摺子上。
“這上面是寫誰的?”
耳邊上,人家幽幽的說了句。
容纖月抿了嘴角,肚子裡的那番“後宮不能幹政”之類的話硬是被人家給壓下去。
遂,眼前出現了一隻明亮的手掌。
沿著她的視線,探向她身前的衣襟。
“纖纖是朕的皇后,便是要和朕並肩而立,如此,豈不是理所應當之事?”
……………………
是被他說服了?
還是她原本就窩藏著一顆不安分的心呢?
容纖月也弄不清,只知道自己最後還是坐在了他旁邊,和他一起閱著摺子。
只是在她坐下去,掩著袖子在摺子上用自己臨摹的某人的筆法在摺子上揮毫寫著“知道了”或者“干卿何事”之類字眼的時候,突然發現某人安置在自己寢宮裡的這張桌子大小正適合她和他兩個人在上面揮毫筆墨。
是巧合吧!
容纖月擰眉,不自主的抬眼往對面那人的方向瞧過去。
人家案頭上擺著十多本摺子,手中硃筆御批,筆墨如塵,那凝神低眸,認真的模樣,便只如雋永深刻。
本來只是想看一眼就算的,可看了幾眼發現越來越移不開眼。
“有什麼想要問的?”
人家放下一本摺子,頭也不抬的甩出這句話來。
容纖月梗了下。
她當然想要問了,可人家把國家大事都扔給她了,她還能問什麼?
豈不是顯得她小氣?
容纖月腦袋裡轉了幾圈,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璟覺得我肚子裡是男是女?”
正在批閱著跟前摺子的夜凌璟手裡的筆鋒一頓。
“公主!”
公,主?
容纖月嘴角狠狠一抖,手裡頭正要沾向硯臺的筆一落,上面的墨痕劃開一片墨染。
“那德妃呢?”容纖月忍不住了。
夜凌璟筆端最後一畫頓止,手裡的摺子放到一邊,抬頭看了她一眼。
“與朕何關!”
“……”
容纖月眼睛一亮,腦袋裡瞬間閃過什麼。
夜凌璟眼角一挑。“想什麼呢?”
容纖月忙搖頭,“沒!什麼也沒有!”
“……”
夜凌璟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在她跟前的摺子上掃了眼。
人家這會兒工夫已經批閱了兩本了,可她就只是寥寥看上幾眼的,才划過去一本。
容纖月低頭,趕緊的把筆墨整理了下,在自己跟前展開的摺子上,學著某人的筆跡,劃下去。
見狀,夜凌璟很是滿意。
也低頭掃量著自己跟前的摺子。
“兩日後省親!你備著些!”
容纖月沒說話,手裡的筆墨下,帶出三個俊逸飄灑的字跡,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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