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色瞬間都不好了。

起先只有朝霞一人看見，還能說是看錯吧，可剛才除了尖叫的黎嬪，不少宮女太監也都瞧見了那襲白色的影子。

就連皇后厲風吟都蹙著秀眉，死死凝望著佛堂上方。

“胡言亂語什麼！……黎嬪，朕看你是同那賤婢一般，失心瘋了！”

南宮痕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黎嬪趕緊躲到樂百詩身後，一臉不忿。

她分明就看見了！

“聖上，臣妾瞧著此事有些蹊蹺。”

一旁安靜待著的德妃忽走上前來，環視了眼眾嬪妃宮人，淡淡開口，“清雪殿一向清靜無擾，也從未聽過什麼鬼魂之說，怎就被瑞雪宮的朝霞給撞見了？”

她故意把“瑞雪宮”仨字咬得極重，立刻將眾人的目光成功聚集在齊貴妃身上。

樂百詩不禁挑眉，這德妃的母家和齊貴妃母家向來不和，倒是被她撿了個機會去。

南宮痕眸子一凜，厲聲質問：“齊貴妃，你宮裡的朝霞怎會到清雪殿來？”

“……臣妾，不知。”

齊貴妃暗暗咬牙，她哪能說是來這佛堂摘花的，且不說聖上愛惜這兒到了可怕的地步，就是給安個衝撞前皇后在天之靈的帽子，她也戴不住啊。

“你不說是吧……很好，啟德！”

南宮痕喚了個名字，一個大內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立刻上前，跪下行禮。

“皇上。”

“你們是清雪殿的御用護衛，朕問你，那朝霞是怎麼進到佛堂裡去的？”

“回皇上，朝霞姑娘手裡有御賜的通行令牌，屬下，不敢不放行。”啟德答道。

“好啊，很好。”

南宮痕連連冷笑，往清雪殿門前走了幾步，負手而立。

“眾所周知，朕的通行令牌不過兩塊，一塊還在朕手裡，另一塊，在九皇弟幼時便賜給了他。”

他猛地瞥向齊貴妃，滿臉掩飾不住的怒意，“齊紫璇，你手下的奴婢怎會有這牌子？！”

“臣妾……”

齊貴妃自知瞞不過去，狠狠沉下一口氣，放開暈厥的朝霞，跪到南宮痕跟前。

“昨晚，九王爺遲遲未回殿，九王妃帶著緒文殿的人手出來尋，臣妾擔憂，便也帶了幾隊人一塊去尋。”

“後在一處花叢中尋得王爺蹤影，九王妃送王爺歸去後，這令牌……落在那兒了。”

“臣妾尋思著先收好，隔日送還，便讓朝霞給收了起來，誰知……”

“皇上，令牌一事，臣妾已如實稟報，至於今夜這事，臣妾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齊貴妃似是急了，喊聲中都帶著一絲哭腔。

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一直傻傻站著看熱鬧的南宮離，他懵懂地歪了下腦袋，伸手到腰間一摸。

“哎呀，小離的令牌真的不見了！”

“這麼一說，會不會是婢女朝霞時私用了九皇弟的通行令牌，跑到前皇后的清雪殿來偷東西，結果事發，便故意裝神弄鬼糊弄過去呢？”

德妃微笑著做了總結，臉上一絲得意之色逐漸浮起。

南宮痕腦門青筋暴起，真是反了！

“好個賤婢！來……”

“可是，”

南宮離中氣十足又透著幼稚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南宮痕的話語，眾人只見他咬著食指走上前，朝那佛堂悠悠一指。

“小離夜裡到這兒來玩時，的確時常有個白衣姐姐在佛堂裡飄來飄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