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大小姐？！”

曲忠還顫抖著爬到樂百詩面前，眼淚順著他臉上的溝溝壑壑淌落，震驚、喜悅相互交織著。

忽又死死握住樂百詩雙肩，滿眼驚慌：“大小姐，您，您怎麼會到這兒來……不，大小姐，將軍有令，定要護送您離開皇都，您不能回來……快離開，快！”

“三叔，我既回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

樂百詩鄭重有詞，“我是回來救您、和報仇的。”

“大小姐您瘋了！”

曲忠還瘋狂搖頭，“那人豈是您一個弱女子能對付的！將軍若在天有靈，一定也不願意見您去赴死……”

“我不會輕易賠命的。”

樂百詩取出神武令，又捉了他的手，將令牌放入他掌心。

“三叔，十萬神武軍只有在神武壇啟動之時才會聽從號令，我知道開啟神武壇除了這神武令之外，還有一道特殊暗語。”

“這次前來，正是希望您將暗語交付於我！”

“大小姐……”

曲忠還有些為難，不是他不願意教，若大小姐真的帶著神武軍回來復仇，那豈不是……叛國嗎？

“三叔，您可知當年父親與五皇子是負了冤罪而死，您可知當年的太子妃夏清雪，如今活得好好的！”

“南宮痕登基後，將如您這般對他有威脅的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就連他的親兄弟都不例外。”

“除了痴傻的九王爺僥倖逃過此劫，其他的……”

樂百詩話到急處，又擠出了幾串淚花兒，激動莫名，“心懷天下蒼生之人死於非命，罪魁禍首卻逍遙自在，父親與五皇子在九泉之下能安生嗎！”

曲忠還被她這一說，萬分錯愕：“夏清雪……沒死？您是說，害得將軍身首異處的夏清雪，還活著？”

樂百詩點了點頭。

“將軍……”

曲忠還似氣急攻心，突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手撐在滿是乾草的地上，用勁一攥，乾草瞬間化作塵屑。

他猛地抬頭，眸中一股沖天煞氣劃過，重重地點頭：“好，大小姐，老夫這就教您啟動神武壇的暗語！”

……

樂百詩才出牢房不過片刻，餘光便瞥見了一襲明黃匆匆而入。

暗暗鬆了口氣，閃身回了緒文殿。

據說南宮痕“心繫萬民”，一刻都不得閒，今兒剛主持完法事，明兒就要北上邊陲巡訪。

她必須連夜出宮趕路，才能在南宮痕之前抵達玉雲關。

“小環，那易容術你學會了嗎？”

寢殿內，樂百詩一邊收拾行囊，一邊問著小環。

小環點頭：“小姐放心，小環定能堅持到您平安歸來的！”

“辛苦你了……”

樂百詩頓了頓，回頭朝熟睡的南宮離看了眼。

心中突然有些不捨，相處這麼些天，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此行也不知能不能回來……

走到床前，樂百詩凝視著那安靜如斯的絕美睡顏，傾下身，所有複雜思緒化作輕輕一吻，落在他光潔的額頭上。

“王爺，保重。”

……

目送自家小姐離開，小環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

方才明明睡得香甜的九王爺，不知何時已坐起身，一張俊臉平和無波，靜而嚴肅地望著小姐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