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西北角,沅軍營地。
程毅武父女坐在正廳內,焦心地等待斥候回報。
自攻打鄴城,與梁軍第二次正面衝突以來,父女倆明顯感覺到,這次面對的梁軍與以往的不太一樣。
與他沅軍在陣前針鋒相對的,仍舊是那護國軍沒錯,可時不時的,就會有一群未知的軍隊,總在不經意時奇襲他沅軍後勤糧倉!
截至目前,沅軍十大糧倉已被毀八成,再不攻下鄴城,他沅軍必將餓死在這。
可縱是這萬般無奈之際,程家父女也無法親上戰場指揮。
那晚樂百詩說她的藥無毒,根本就是騙人的!
自那以後,倆人的內力直接散得僅剩一成不說,就是那一成的內力都薄弱如紙,彷彿微風一吹便會消散得無影無蹤。
如今的二人就跟兩個廢人似的,只能乾坐帳中。
本想派人回大沅請求支援,可對方似摸透了他們的意圖般,出去一個,失蹤一個。
一個月的時間,沅軍後勤被梁軍燒了個乾淨,五萬大軍被活活耗空,不得不宣佈投降。
撫遠大小將軍敗逃過程中,被太子殿下率領的親兵生擒,押回皇城。
舉國歡騰。
撫遠大小將軍被斬首的當晚,神威帝宣佈退位,攜聶貴妃前往避暑山莊安度晚年,由大皇子繼任皇位,史稱神宇帝。
並未有人在意他之前的身份,因為他是擊退沅兵的英雄。
神宇帝繼位後,立即徹查了寧西知府杜秋生貪汙案,從連浮開始順藤摸瓜而上,剷除了包括連丞相在內的好幾個頑固勢力。
同時,他還積極走訪周邊大小諸國,逐漸收入麾下,擴大了大梁的版圖,成為一代賢君。
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裡,除了神宇帝的種種豐功偉績外,還有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在眾人心中。
太子殿下哪去了?
——
寧致湖邊。
一紅衣女子舉著魚竿,悠閒地坐在小碼頭上,身邊還立了個小小的魚簍。
魚簍上懸掛著一隻呈祥,暗示名花有主,請勿打擾。
雖看似垂釣,但她卻無心等待上鉤的獵物,時不時唱首小曲兒,總引來漁民們的矚目。
——哪有人這樣釣魚的?還不將魚給嚇跑了?
她卻只有一個回答。
——不急,我的魚還沒來。
日復一日,直到某天,漁民們發現,那紅衣女子身後,站著一位身著月白長衫的俊逸男子。
眾人似心有靈犀般紛紛離開,他們都有種預感,那紅衣女子的魚,來了。
……
樂百詩一如往常,甩著魚竿唱著歌。
——
迎入日月萬里風
笑揖清風洗我狂
來日醉臥逍遙
寧願鏽蝕我纓槍
——
“堂堂大梁前太子殿下,竟邊唱曲兒邊釣魚,傳出去還得了?”
身後清冷又沉穩的嗓音響起,她拍打著水花的腳丫猛地滯住。
沒有回頭,只輕笑幾聲:“堂堂大梁神宇帝,竟拋下江山不顧,南下尋花問柳,傳出去還得了?”
“這位小姐有所不知。”
男人自顧自地挨著她坐下,道,“神宇帝身患不治之症,於十日前退位讓賢給了安若長公主的小世子,號神軒帝。”
樂百詩一愣:“我說你要不要臉,小世子才四歲啊。”
好好的祖國花朵就這麼被迫接受現實的無情摧殘了……
“可我不想讓你再等一個四年。”
男人輕淺一笑,俯過腦袋,趁她不備,吻上她的唇瓣。
“詩詩,我回來了。”
……
“歡迎回家。”
【第六個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