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陡然一頓，詫異地抬頭。

鳳陌黎雙手抱胸，糾著一張小臉死死盯著他。

那單薄的雙肩，也不知是跑得太急，還是天氣冷，她卻只著了一件單衣的緣故，微微發顫著。

“……怎麼穿那麼少，凍壞了怎麼辦！”

夏霖心一緊，忙站起身來，脫下大衣給她披上。

“你幹嘛關機！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整座首都都快被我給掀了！”

鳳陌黎顫聲開口，夏霖趕緊拿出自己的保溫水壺，給她倒了杯還熱乎著的茶。

看著她唏哩呼嚕喝下去，才稍微安心了些，默默放開她，退了兩步。

眸子黯了些許：“你不是說，今年要飛國外和父母一塊跨年麼。”

鳳陌黎微愣，本能地扯起藉口來：“那個，他倆去環遊世界了……”

話至一半，她又猛地甩甩腦袋，垂了眸子：“不，我不想騙你了，我就沒打算走，那是故意找的藉口……”

“還不如繼續瞞著呢。”

夏霖頗無奈地搖頭輕笑了幾聲，再次朝那琴盒的紙張看去。

頓覺眼熟，拾起翻了幾頁，心下詫異。

這不是那份包養協議麼。

忽然手中一空，包養協議被鳳陌黎一把抽了過去。

她滿眼鄭重：“夏霖，我來是要通知你，從這一刻起，我們的包養關係一筆勾銷，當然，你的所有成就我都不會收回。”

使勁一撕，整份協議變作兩半。

夏霖雙手下意識地緊攥，她什麼意思？

“從這一刻起，你不是當紅偶像，我也不是娛樂圈一姐，我們沒有任何不平等的關係束縛。”

鳳陌黎咬了咬下唇，心一橫，從包裡摸出卸妝水和化妝棉，在夏霖的錯愕目光下當街卸妝。

“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叫鳳陌黎的普通女人，她脾氣不好，插科打諢，吊兒郎當，還比你大四歲……”

將臉上的幾十斤粉抹得乾乾淨淨，抬頭笑了下，“不，卸了妝看上去恐怕比你老十歲。”

她指著自己的臉，“就這樣一個老女人，她，她想倒追你，你能不能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彌補之前的任性和死要面子……”

話音未落，眼前的男人忽往前走了兩步，輕撫上她的臉頰，指尖劃過那沒了粉底和遮瑕掩蓋的黑眼圈與厚眼袋。

“你又熬夜趕通告了。”

語氣輕柔，且微帶一抹疼惜。

“呃，也就熬了一個晚上而已，我跨年要跑兩個電視臺嘛……”

鳳陌黎喃喃幾句，忽又回過神來，“不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夏霖嗤笑了聲，將鳳陌黎橫抱起來，沿著步道走去。

“想當我的女朋友，那就得聽我號令……嗯，你上任的第一項命令，就是跟我回酒店，好好睡一覺。”

“……哈？”

鳳陌黎一臉懵逼。

與此同時，新年的鐘聲敲響，海對面忽升起一簇簇璀璨耀眼的火樹銀花。

在那被點綴得五彩斑斕的夜色籠罩下，夏霖俯下腦袋，噙上她微涼的唇瓣。

“傻的要命。”

——

遠在首都的樂百詩還在逼迫著蘇夜謹扮演各種角色，忽手機叮咚一響，新的微博艾特提示。

開啟一看，沒忍住笑了出來。

“鳳陌黎啊鳳陌黎，你這是不讓人狗仔過年了啊……”

……

【第五個位面·完】